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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只天鹤,即将放飞_关于林则徐的故事

时间:2023-05-21 名人故事 版权反馈
【摘要】:订完婚,林则徐凭借秀才资历,顺利进入福州著名的鳌峰书院读书,继续深造。这七年,相当于如今的中学大学连读一样。遂当场破格提拔张伯行为福建巡抚。在这所当时算是赫赫有名的鳌峰书院,林则徐整整读了七年书,真应了那句“辨材须待七年期”。这些思想后来被门人林则徐、梁章钜所丰富和发展。

三?这只天鹤,即将放飞_关于林则徐的故事

这样来看,林则徐一切很顺利,人生之路一步步都如愿前行。

然而,大地上并没有直线流淌的河流,天空中没有不回转的旋风。

何况生活在复杂甚至残酷的皇权社会底层,一介书生想出人头地,挤进那讲究门第的上流官僚阶层,岂可那么容易成功?考中小小的科举秀才,只是证明开步还算不错而已。

唐诗人白居易在《放言》诗中说:“试玉要烧三日满,辨材须待七年期。”他这名句,似乎不光是说给诗人听的,香山居士也曾经历几多官场起伏,何不深知其甘苦深浅。

能不能成材,还看林则徐在接下来若干年如何加以修炼,再看本人造化了。(www.guayunfan.com)订完婚,林则徐凭借秀才资历,顺利进入福州著名的鳌峰书院读书,继续深造。他踌躇满志,顺风顺水,将在这里读七年书。这七年,相当于如今的中学大学连读一样。这里既是继续参加科举考试的预备阶段,也是未来打入官场的基础打造和奠定过程。

先说说这所鳌峰书院。

那时候,鳌峰书院颇风光。它位居清代福州四大书院之首,社会地位和办学能力可与如今的厦门大学比拟。康熙四十六年(1707),由闽省巡抚张伯行改建九仙山麓原一所尼姑庵鳌峰坊而创立。这个张伯行也有来头,康熙曾赞誉其为“天下清官第一”。当初张伯行任江苏按察使,级别属巡抚之下。按照官场流行惯例新任官员要给巡抚总督等上司送礼白银四千两,以求关照提拔,但张伯行秉性耿直,从不巴结上司,对此腐败风气深恶痛绝,拒绝送礼,并在任内尽力革除地方弊病整顿吏治,因而得罪总督和巡抚,常受排挤。康熙南巡到江苏,在人才举荐名单中没有看到已闻名朝野的张伯行,就训斥总督巡抚:“朕听说张伯行居官清廉,是个难得的国家栋梁之材,你们却不以举荐!”说完转向张伯行:“朕很了解你,他们不以举荐,朕举荐你。将来你要居官而善,做出些政绩来,天下人就会知道朕是明君,善识英才;如果贪赃枉法,天下人便会笑朕不识善恶。”遂当场破格提拔张伯行为福建巡抚。

张伯行没有辜负康熙期望,在福建办了不少好事,著作甚丰,雍正时被提拔为礼部尚书。他开办的这所鳌峰书院,校址风景幽静而秀丽,书院内有书舍一百二十间,后院有几亩荷花池,水清照人,水中立一座日鉴亭,上写“澜清学海”四字,也是康熙御笔亲题。书院内一座藏书楼,收藏御赐各种法帖,如《淳化阁帖》《渊鉴斋法帖》、御撰《古文渊鉴》、御批《资治通鉴》、钦定《佩文韵府》《十三经注疏》等等,还存有数量颇大的经、史、子、集。书院里另辟一座正谊堂,广泛搜集先儒名士的遗著,组织院中师生按立德、立功、立言、气节、名儒粹语、名儒文集等六部,将其刊印成《正谊堂全书》,凡五十五种,被世人称颂为“宋儒理学之著作,此为渊海已”。

书院的经济来源,主要依靠官帑和洲田数千亩土地。由官府每年从洲田收取租谷或现银,分配供给鳌峰、凤池、越山三所书院,而鳌峰所得独多。雍正十一年(1733),把鳌峰书院扩建为省城书院,考选全省九府一州学行优秀士子入学,提供全部食宿,几乎是学费全免。在每月初或月半中讲学,“由山长主持,高坐堂皇,命题宣讲,或讨论经文,或演绎济世之学,诸生环列侍听,肩背相望”。山长,是历代对书院讲学者的一贯尊称,自五代名士蒋维东隐居衡山讲学时受业者称之为山长起,被后世沿用。书院,自宋代将建于南唐的庐山白鹿洞“白鹿国学”改成白鹿洞书院作为藏书讲学之所后就如此叫起,元代亦于各路、州、府都设书院,设山长,明清则沿袭元制,乾隆时期曾一度把山长改称院长,清中后期仍叫回山长。民国废除科举之后,书院改称学校,山长的称呼终被废止。山长的地位在乾隆时期就有所下降,讲学而兼课士,以八股文和试帖诗为主。鳌峰书院先后历任山长为林枝春、朱仕琇、孟超然、陈寿祺等人,都是当时名士。学生士子中,有梁章钜、廖鸿荃、蔡世远、蓝鼎元、林则徐等,后都功成名就,为书院扬名增光添彩。鳌峰书院在光绪末年改为校士馆,接着又改为福建法政学堂,现在是福州师范学校第二附属小学的校园。

在这所当时算是赫赫有名的鳌峰书院,林则徐整整读了七年书,真应了那句“辨材须待七年期”。

那么他在这里究竟修炼了哪些高深学问?也让咱们来瞧瞧。

林入学前的前任山长叫陈寿祺,他在道光五年(1825)为鳌峰崇正讲堂定下八条规则:一曰正心术;二曰慎交游;三曰广学问;四曰稽习业;五曰择经籍;六曰严课规;七曰肃威仪;八曰严出入。

以上诸条规则,都有详细要求、阐释。

此外,陈寿祺还一再明示诸学子:重廉耻而敦礼让;辨义利;早立志(入学之初,即当立定志向);尊经书;秉持守约、虚心、乐群、敬业、课文等严格的具体书院规则。

在这样的学习环境,读通那么多经典名著,还有那么严格的管理规矩,如果还学不成个人样,那只能怪自己实在没有天分,不是成材的那块料。毕竟优秀的出类拔萃之人,永远是少数。

林则徐入学时,当时出任鳌峰书院的山长是郑光策(1759—1804)。

这位郑光策,也并非凡人,初名天策,字宪光、琼河、苏年,闽县(今福州市区)人。清乾隆四十四年(1779)举人,名列第二,次年成进士。后回归闽地,主讲泉州,喜读“经世有用之书”,《通鉴》《通考》、唐宋名师、明清顾炎武等人著作,无不熟读精思,“靡不贯串,如数家珍”。乾隆五十二年(1787),陕甘总督福康安奉命前往台湾镇压林爽文起义,途经泉州时召郑光策任幕僚,提出十二条建议均被采用。翌年正月,巡抚徐嗣曾前往台湾处理善后事宜,郑光策再提出八条改革台湾吏治,“设官庄”“举吏职”而“善择守令”。后来他主讲福清书院和龙岩书院,嘉庆二年(1797)主讲福州鳌峰书院,主张改变“所用者非所习,所习者非所用”的积习,提倡“经邦济世”之学,主张“立纲纪,明法度”“重内治而略远图,开诚以任贤,知人而善使”,并提出改革漕政、盐政的设想。这些思想后来被门人林则徐、梁章钜所丰富和发展。著有《西霞丛稿》十余册。由其婿梁章钜选编为《西霞文钞》上下两卷,刊行于世。

郑山长还有一番经历,更令人惊诧。传说乾隆游江南(1784),恰值闽浙诸子会试于杭州,大臣和珅为献媚皇上,把试卷有意“于御座下脚几坐收试卷”,逼迫众“纳卷者必屈膝”,郑光策正好参加本次会考,他是个耿介正直之人,对和珅的借机施淫威十分不满,“侧目之,愤形于色”,然后,相约闽籍士子林乔荫等几个人,“以长揖退”“洒然返里,益肆力于学,尤喜读经世有用之书”[8]。那时期,社会文人学子普遍惧于文字狱迫害,精神苦闷而不敢出声,只是埋头读书,开口闭口程朱理学,回避现实不问政治,而学术上更是盛行繁琐拗绕,内容又空洞无物,虚意浩帙,于世事丝毫没有意义和用处。郑光策对此腐朽风气,大不以为然,甚至愤慨,直言“近日学者,气习污下,奔竞卑鄙”。自他主讲鳌峰书院之后起,大力提倡“经世致用”之学,要求学生“明体达用”“以立志为主”,具有“不已”的进取精神,以及“为治之术,以得民心为本”的民本思想。

这些对林则徐早期思想的形成,具有非常深刻的意义。

可谓严学出正人,名师出高徒。任何时代都一样。

郑光策山长的为人风骨,以及他的人格魅力,对年轻的林则徐来说,是敬重的楷模,仿效的榜样。在这样高师带领和其办学宗旨倡导下,林则徐在七年学院生活中受到的熏陶是深刻的,也是丰厚的。他耳濡目染,自己又刻苦钻研中国历史和传统文化,研读经典史籍,随着年龄的增长眼界也大为开阔起来,为他未来人生发展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后来,为谢恩师郑光策的栽培施教,林则徐曾著《郑苏年师抱膝图遗照》诗及前序,以表示对师恩的感怀。

除此之外,林则徐视角也很广,为汲取成长的养分,他的目光始终紧盯着周围对自己学养能有帮助的饱学之人,而福建不缺这样的人才。自朱熹在福建讲学,弟子多为福建人,形成的学派也世称“闽学”。明代大儒王阳明弟子也在福建办学,在“经世致用”思想提倡之前,以“去人欲,存天理”为口号的理学之说在福建还颇有基础,何况“程朱理学”自宋之后始终是明清的官方主导思想。刚起势的“经世致用”派,对此主导思想也只不过是改良而已,并非全盘否定。在这时期,林则徐在父亲的举荐下,结识了陈寿祺这位前任山长。此君被后人梁启超称之为“今文学之初期”“研究今文遗说者”,评价很高。陈寿祺又名恭甫,字介祥,在闽地名望很高,二人相识之后,作为前辈的陈寿祺对此好学晚辈十分赏识。林则徐也在日记中写道“比数过从,通悃愫,讨文字,欢甚”[9],并为此忘年交赋诗曰:“束发读公文,珍如观鸿宝。”显然,他与陈寿祺的交往中颇受裨益,十分珍惜。

素来有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也许是祖先和父辈的遗传吧,年轻的林则徐十分好交际结友,性情也洒脱文气,文友们都愿意与他交往。书院里,同学当中可是人才济济,汇聚了福州和闽地众多英才,如梁章钜、杨庆琛、廖鸿荃、沈廷槐等有志青年,他们都是林则徐的至交,亦称莫逆。

恰同学少年,意气风发。

林则徐对梁章钜深吟:“与君旧住屏山麓,对宇三椽打头屋。”

梁章钜衷情回赋曰:“屏麓苔痕润,钤斋烛影红。”

原来他二人不仅是同窗,还是同居一条巷子里的近邻,少年玩伴。“某未冠,受业于郑进士师,即与君习,继与君居同巷,又同馆于人,数晨夕者有年”,林则徐后来在《梁芷林方伯室郑夫人墓表》里如此重情写道。

那会儿,林家是个对学子们非常具有吸引力的地方。林母为人和蔼善良,父亲林宾日则是恬淡涵养,又身兼家旁文笔学院主讲先生,从不严苛孩子,学子们都愿意聚集在他这里,纵论天下文章。此时的林宾日,也今非昔比,处境和心态均有变化,他效仿远祖林逋“梅妻鹤子”的美誉,也在自家园里饲养鹤,以陶冶性情。林则徐的书院同窗们,常结伴来他家赏鹤,成为一件美事。好友廖鸿荃还特此写诗云:“记曾文笔峰前过,放鹤人归楚士家。不敢轻将和靖比,一生孤冷伴梅花。”

诗中提及的“和靖”便是林逋,他是北宋初年著名的隐逸诗人,深隐杭州西湖结庐孤山,终身不仕,未娶妻室,种梅养鹤成癖,被世人称颂曰“梅妻鹤子”,逝后被宋仁宗赐谥为“和靖先生”。

同窗郭柏苍,怀旧林家情境和受业于林宾日的那段日子,在其《我私录》里记述得颇为中恳而深情:

嘉庆元年(1796),始受业于林师孟养。师讳宾日,侯官岁贡生,授徒奉父。我随师在文笔书院寝处者九年,得与师子少穆、癸酉举人梁友馥梦花、巳卯副榜陈伍畴志松辈朝夕相亲。以十九岁毫无一解之人,至二十五岁竟授知于恩雨堂学使普,至二十七岁后,以教读持家,始违师之面。

这个郭柏苍,岁数小于林则徐不少,几乎长在林家,视林宾日如父。他于清道光二十年(1840)中举,捐资为内阁中书,长期里居承揽盐税。家资富有,热心地方公益事业,修建学校,兴修李纲祠堂等。酷好藏书,对天文、地理、河运、山川、风土、物产、人文、史迹等都颇有研究。考证编著《海错百一录》,另著《闽产录异》,主编《乌石山志》,辑录地方历史掌故《竹间十日话》《福州浚湖事略》《闽会水利故》等书,还有诗文手稿《鄂跗草堂诗集》。

因而,他所著述的林则徐和林宾日家事,都很靠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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