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贵氏_关于彭祖传的故事
女贵氏离开鬼方国,离开亲人,远嫁华夏,业已四个年头了。公公婆婆去世后,丈夫是她唯一的依靠。她与丈夫相亲相爱,度过了一千多个甜蜜幸福的日子。而现在,心爱的丈夫却撇下自己,永远地离开了人间。可怜的妻子,在暑热的夏天,心头阵阵发冷,身上起满了鸡皮疙瘩。
女贵氏感到从来没有过的孤独和无助。天,仿佛真要塌下来了!她伏在丈夫渐渐僵硬的尸体上,泪如泉涌,大放悲声,撕心裂肺,长哭如号。她哭天哭地,埋怨命运的不公;哭丈夫,哭自己,感叹恩爱夫妻不能到终;哭腹中久孕不举的幼儿,质问为何迟迟不能降生……
她哀号不止,哭得肝肠寸断,痛不欲生。
她太挚爱自己的丈夫了,把丈夫看成家中的天,自己唯一的靠山。而现在,丈夫殁了,天塌了,山崩了,自己孤苦伶仃,无依无靠,可怎么办呢?想到以后的日子,没有了丈夫,她心中害怕极了,惶恐极了!她多么想追随丈夫而去,一了百了啊!可是,她舍不下腹中的婴儿。小生命是夫妻爱情的结晶,是祝融之家的根啊!她思来想去,要为尚未出生的孩子坚强地活下去,给丈夫一个交代,给世人一个说法,为祝融之家传承香火、留下一条根啊!虽然,活下去大不易,一个弱女子,硬是挣命前行,世事难料,前途未卜啊!
长哭不止的女贵氏一边以泪洗面,一边思绪茫茫。丈夫不在了,自己孤孤单单,实在可怜啊!可是,又一转念,不,我女贵氏并不孤单,我腹中还有孩子呢!丈夫不在了,孤儿寡母毕竟也是个依靠啊!(www.guayunfan.com)一想到孩子,她又别是一番伤心,怀孕三年不生,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呢?她默默地对腹中的婴儿说,心肝宝贝儿,你是娘的心头肉,是娘活下去的唯一依靠哇!宝贝儿,你千万千万要好好活着,平平安安生下,为苦命的娘争一口气啊!孩子啊,你不能出任何意外,否则,娘还怎么活呢?宁可一头碰死。想到孩子,她又开始怨天怨地:天老爷,地奶奶,别人十月怀胎,为啥叫我怀孕三年而不生呢?别人的孩子生下来爹疼娘疼,其乐融融,老婆孩子热炕头,而我的孩子还没出生,爹就殁了,成了没爹的孩子,可怜的孩子,没爹的孩子可怎么活下去呢?
女贵氏一边哭,一边想;一边想,一边哭,越哭越想,越觉得委屈,越感到伤心。由于她腹部硕大,蹲不下去,只能跪在地上,抚摸着丈夫的尸体哭;时间一久,跪得膝盖酸疼,难以承受,她又坐到地上,揪着丈夫的衣裳哭;再后来,她不得不侧起身子,伏在丈夫身上哭,侧身躺在地上哭。她号啕不止,鼻涕眼泪俱下,哭啊,哭啊,哭得泪水干涸,双眼模糊;哭得肝肠寸断,浑身抽搐;哭得唇焦舌燥,声音嘶哑,直哭得天昏地暗,死去活来。
看到女贵氏悲痛的样子,行人驻足唏嘘不止,左邻右舍也赶来劝慰。可是,悲从中来,痛在心头,不管多少好言好语,女贵氏都听不进去,难以入心,无法缓解锥心剧痛啊!
哭着哭着,悲痛不已的女贵氏猛然腹中躁动,一阵一阵,牵肠绞肚,疼痛难忍。她躺在地上,翻来覆去,可又怕伤着腹中的小儿,只能左右摇摆。她拼命地号叫着,高一声,低一声,短一声,长一声,有时号叫得没有人腔。人心都是肉长的。谁听了女贵氏悲恸的呼号,能不潸然落泪呢?谁不可怜这个挺着大肚子的苦命女人呢?
哭着哭着,女贵氏突觉下身一热,一股热流喷涌而出。她泪眼婆娑地抬头一瞥,发现原来是一片殷红的血水。啊,见红了!真想不到,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夫死未葬,腹中的婴儿就要出生了!孩子在腹中拳打脚踢,女贵氏实在支撑不住了。在邻人的搀扶下,她颤颤巍巍地站起身来,躺到产铺上。陆终氏早为爱妻生子打好厚厚的草铺,编织好软韧如丝的蒲席。如今,丈夫尸骨未冷,腹中婴儿闹着出生。盼着几年的日子,今天终于来到了!女贵氏心中又是悲,又是惊,又是喜,又是恐,翻江倒海,五味杂陈!
一位即将做母亲的人,心里是什么滋味啊?为了婴儿来到世间,她日也想,夜也盼,一想一盼,就是三年,那种焦灼、焦虑、焦急、焦躁,谁能体会到呢?她怎么向外人诉说呢?现在,日也思夜也想的一天终于来到了,她该是一种什么心情啊!
女贵氏急切地想把孩子生下来,可是,由于伤心过度,哭得厉害,哭得太久,眼下临产了,她却连生孩子的力气都没有了。腹中阵阵绞痛,下身撕裂一般,她疼得难以忍受。过去愁的是该生不生,现在要生了却又生不下来,既危及母亲的生命,又危及孩子的生命。娘生儿,却生不下来,只能是痛上加痛。女贵氏多么恨自己无用、无能啊!
四邻八舍,热心的大娘婶子,闻讯赶来帮忙。可是,谁也不能代替主人生子啊!躺在产席上,女贵氏望着热心的婶子大娘,不由自主地想起公公婆婆。婆婆娘要是活着,那该多好啊!可是,她没有那个福气,过门时,婆婆就已经不在了。公公疼自己,就像疼自己的女儿,每次外出回家,都给儿媳带回衣服、首饰和可口的食品。可是,一心想早日抱上孙子的公公,没等到孙子出世,却不幸以身殉职,告别人世了。婆婆娘若在,自己也不会作难了。公公若在,自己多少也有个依靠啊!而今,事到临头,却只能靠自己,可自己也是头一回生孩子,难啊!
一个时辰过去了,又一个时辰过去了,婶子大娘们也急了。她们七嘴八舌地议论说,实在不行,就只有保大人了;也有的说,大人骨瘦如柴,有气无力,连生孩的力气都没有,如果舍了孩子,就怕大人也保不住。女贵氏一听,急得叫起来,说:“不要管我,千方百计也要保住孩子啊!这是祝融氏的独根独苗,说啥也要把孩子保住,不要管我!”
可保孩子,一旦大人不在了,孩子怎么办呢?女贵氏不停地向婶子大娘拱手作揖,央告道:“如果我不行了,求求各位娘们,看在公公的面子上,看在婆婆的情分上,东家给口饭,西家舍碗汤,帮助把可怜的小儿拉扯成人吧!”她泪如雨下,泣不成声,断断续续地说:“我女贵氏,九泉之下,感激不尽,来生做驴做马,定当报答!”说得令人心酸。
可是,保孩子,怎么保?要保,第一步,也须把孩子生下来啊!围得风雨不透的婶子大娘又束手无策了。这时,交代过后事的女贵氏,头脑反倒异常清醒起来。她忽然忆起在娘家时,鬼方女人启胁生子的往事,想到要保孩子,就得舍大人,哪怕自己死了,也值了!想到这里,她便下意识地用长长的指甲在肚皮上掐啊,划啊,继而顺手摸起身边的一把石铲,在靠近大腿的肚皮上划拉起来,一道,一道,又一道……每划拉一道,都是一阵钻心的疼痛。坚强的女贵氏咬紧牙关,暗下决心:左右不过是疼,为了孩子,自己还有什么疼痛不能忍受呢?还有什么罪受不了呢?
常人看来,女贵氏胎儿不小,难产在意料之中。胎儿不停地躁动,急于来到人间。女贵氏的腹部,一条条血管清晰可见,皮肤已经薄如蝉翼。
女贵氏在肚皮上划呀,划呀,先是一道道白印,接着是一道道红印,再后来是一道血印,皮肤渗出血滴,进而流出殷红的缕缕鲜血。女贵氏感到钻心的疼痛!可是,她坚强地咬紧牙关,宁可舍出生命,也要救出孩子,让孩子赶快平安落草!她忍住疼痛,还是不停地在下腹划呀,划呀,不停地划……
每划拉一下,都伴随着鲜血流出;每划拉一下,就是一阵剧痛;每划拉一下,她的腹部就不由自主地本能地收缩一次。腹部猛然收缩一次,也就疼痛加剧一次。忽然,女贵氏一头乱发朝后一仰,张开大口,一声惨叫,下腹“騞”的一声,撕开半尺长的口子。一个婴儿拖着粉红的脐带,从母亲胁下倏然滑出。一声响亮的儿啼,从紧张的产房传出。婶子大娘们一阵惊喜,喊道:“好啦,孩子出生了!是个男孩!”
日等夜盼,千呼万唤,怀孕三年,生子的一天终于来到了!女贵氏的脸上满是汗水,也满是泪珠。她听到孩子的哭声,听到婶子大娘的议论,反倒咧开嘴笑了,虽然笑得勉强,笑得苦涩,但是很开心啊!想起怀孕的经历,她真想放声大哭。可苦日子毕竟熬过来了,熬到头了。儿子的出生,是三年坚持的结果,三年坚持的胜利!她承受着难以忍受的剧痛,双眼又涌出泪泉,痛苦中平添一阵欣喜。如今,孩子活着来到人间,作为母亲,承受的一切痛苦都已不在话下。泪水本是有情物。多情的女人都爱用眼泪说话。女贵氏也不例外。此时此刻,她实在难以抑制自己的情绪,像孩子一样“哇哇”地哭了。人到动情处,不由自己,实在难以控制啊!
社会上加在女贵氏身上的不实之词不攻自破,无名之冤不洗自清。女贵氏心头的乌云顷刻散去,化为乌有。她感到一身轻松,解放了,有了出头的日子了。此时,她像一位精神病人似的,一会儿哭,一会儿笑,哭一阵,笑一阵。哭着,笑着,笑着,哭着,既痛苦,又快乐。不一会儿,腹中一阵收缩,一阵剧痛,天哪,又一个孩子出生了,而且又是一个男孩!双胞胎,大喜啊!
女贵氏痛得哭了,又笑了,哭哭笑笑,腹中又一阵收缩,一阵剧痛,又生下一个男孩。人们惊讶地说道:“三胞胎啊,难怪怀孕三年不生呢!”
一般说来,双胞胎都很少见,三胞胎更是稀罕啊!婶子大娘们惊喜莫名,一边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一边手忙脚乱地接生、剪脐、包裹婴儿,同时还要安抚女贵氏,帮她擦泪、擦汗、擦血迹,清理席铺上的秽物……
家中只准备两套换洗用的襁褓和小人衣,业已都用上了,第三个孩子还光着屁股呢!这可怎么办?负责接生的大娘大婶临时走东家,串西家,寻找婴儿的旧衣服,甚至把大人的旧衣服也找来,当场撕开,把孩子先包裹起来。人们正七手八脚地打理婴儿时,女贵氏又是一声尖叫,又生出一个男孩!想不到,曾经被人视为怪物的女贵氏,就这样,一连生了六个男孩!
当时,是崇拜生殖的年代。能生子,多生子,绝对是件值得骄傲的事情。由于条件所限,生育儿女不易,尤其生男孩受人敬重。女贵氏生了六个儿子,在人们心目中,从被辱骂的女鬼,一下子变成英雄的母亲。而且,女贵氏启胁生子,是华夏历史上的首例剖腹产。街坊听说这事,无不向女贵氏投来羡慕的眼光。过去饱受人们冷眼的异域女子,真人才露相,是位大大的贵人!过去,她受尽世态炎凉,现在,终于可以扬眉吐气了!
看着六个小毛猴一样的活宝贝,女贵氏含情脉脉,无限怜爱。她想到丈夫如果活着,能看一眼这六个儿子,该多么高兴啊!遗憾之余,她又十分感激丈夫,不正是丈夫的去世,自己悲痛过度,才迎来六个小儿的诞生吗?六条小生命,正是丈夫的一条命换来的啊!丈夫的忌日,正是小儿们的生日。儿子们正是丈夫的化身。她爱丈夫,自然爱儿子;爱儿子,也正是爱丈夫啊!想到这里,她又骄傲起来,下定决心,无论如何,也要对得起丈夫,不管吃多少苦,作多少难,也要把六个孩子抚养成人。
陆终氏和女贵氏的六个儿子,老大叫樊,老二叫惠连,老三叫,老四叫求言,老五叫晏安,老六叫季连。为了记住孩子出生的顺序,女贵氏在每个孩子脚脖上拴上麻布条,排序第几,就拴上几道。其中,拴着三道麻布条的小儿,就是后来的彭祖。他们是人类文明史上最早的混血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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