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东击西谋新路_关于吴佩孚的故事
1930年6月。
川东山区,又进入了一个碧野绿荫的盛夏。4日黎明,一支队伍浩浩荡荡从绥定出发,经过梁山,直驱万县,这支队伍,就是吴佩孚的讨逆军。军容整齐,队列壮观,杏黄色帅旗在前,另有一幅墨绿大旗相并;马队在前,马步缓缓;步兵紧随,绵绵延延;吴佩孚坐在一乘四人小轿里,双目微闭,面带微笑,随着整齐有节的脚步声,右手五个手指轻轻地在膝盖上击出节拍,大有一副凯旋之态。
吴佩孚要出川了!他要到川外去再展鹏翅,翱翔长空,要去获取他应该有的地盘和地位——
历史的车轮转到了1930年,似乎着意给吴佩孚降下千载不遇的良机,他将要结束寄人篱下的游荡生活,而跨入国家最雄伟的殿堂!(www.guayunfan.com)
这一年,在中原,蒋介石、冯玉祥、阎锡山,开展了一场规模巨大的战争,几乎使大半个中国都炮火连天;汪精卫一伙国民党的改组派和另一伙西山派合流一气急急北上,召开扩大会议,酝酿改变政局;北方,段祺瑞传出舆论,要和吴佩孚一起组织政府……从南到北,中国土地上的各路“英雄”,又卷入一场巨大的动乱之中!吴佩孚自诩是英雄中的佼佼者,他不甘寂寞,他要争强斗胜!在这之前绥定便热闹了许多天,吴佩孚第一大活动,就是招兵买马,扩充实力,将本来有将无兵的警卫第一旅旅长萧尊邦升为第一师师长,第二旅旅长郭泰安升为第二师师长,第三旅旅长张彦文升为第三师师长;并任命四川失意军人、曾任过师长的刘季昭为讨贼联军总部参谋长,任命李蕴山、袁崧生为总部高级参谋。阵容扩充,准备出战!
出师是要讲个出师“名称”的。思来想去,于5月6日吴佩孚终于发出了“出师声明”。通电说:
国人厌乱极矣,兵连祸结,喘息难呻,满目疮痍,战争可畏。佩孚避地川中,亦已四载,不问国事已久。屡感各方敦促之情,兼怀匹夫有责之义,耿耿此心,不忍始终缄默,拟即日出川,居中调解,用尽国民之责,入襄和平之局。自审绵薄,弥惧弗胜。关于战事如何劝阻,地方人民究应如何救济,统一宜如何完成,教育宜如何改进,政治、法律宜如何始能适应国情,国计民生宜如何始止至善?尚祈海内贤达,公忠袍泽,惩前毖后,尽量发挥。务期国政决诸国人,是非听诸舆论,竭诚请益,电与神驰。
吴佩孚对他亲手拟就的这篇通电十分欣赏,“居中调解”,谁人敢有非议?谁人敢公开倡战?吴佩孚成了国中“忧国忧民”的豪杰英雄!唯他最具国家、民族之良知!
通电发出之后,便拟启程,但又恐外国人惹麻烦。所以,紧接着又以“孚威上将军”名义通告各国驻华使节、领事,企图得到他们的支持。
通电连发,起程在即。吴佩孚恐仍有不测,并派刘泗英为代表去上海、北京接洽外面援助;又派人到重庆、万县去游说,企图通过潘文华、范绍增、王陵基等人去劝导刘湘,撤除川东封锁线,以便假道出川。
就在这时候,段祺瑞的代表王冠英、曹锟的代表钟崇波先后到绥定,连连密谈,情投意合,更助长了吴佩孚出川的决心。
吴佩孚坐在轿里,乐悠悠地在想另外一套计划:什么居中调解?那不过是欺世之谈。吴佩孚乐思于他的“第三势力”计划。这个梦久了,只是没有机会实现。现在不同了,南北混战,中国大乱,是再好不过的机会。否则,他吴佩孚何必如此兴师动众,又给外国人送“秋波”。这个诡计,在6月7日刘泗英从绥定给在万县的陈廷杰的密电中已承认如实。电文说:
顷得北京冬电,玉帅对外通电,已由颜(惠庆)顾(维钧)转致各公使。款弹正竭力进行中,曹总统在京亦召集同仁筹拨款项。又据上海有电称,东北方面愿与西南一致共作调人。又据张师长锡章来场(即吴暂住的麻柳场)称:阎冯拟俟攻到江岸,即请帅座担任收拾南方。
吴佩孚川东出兵,刘存厚率队护送,直送至万县边境之七里沟,始欢宴告别。吴佩孚信心十足地对刘存厚说:“行迹匆匆,途中不再等候将军了。武汉再会。”
刘存厚也说:“最后相会,可能会在北京。四川毕竟是大帅的根据地,有朝一日,务望厚待!”
南京的蒋介石,一时一刻不“关心”着吴佩孚。虽然大战在即,他还是心不敢“丢”,很怕吴走出四川。“吴子玉是个瘟神,他出川,必然带来新祸。”蒋介石派了许多人暗察吴的行迹,并且及时向刘湘许诺优厚条件,拨给大量军火、薪饷,要求刘湘“务必阻止吴东下去路”。刘湘也向蒋发出了“谨遵钧命”的密电,并同时向驻扎万县的二十一军第三师师长王陵基发出电令,令其“拒吴于万县之西”。
刘存厚退回绥定,吴又派员去梁山布置行馆,其秘书长陈廷杰则先期到达万县,急急去见王陵基,要王敞开通道,放吴东行。
出兵当晚(即6月4日)军至麻柳场,憩宿。次晨继续东行,午到绥梁交界处的凉风垭,突然,一支部队拦住去路。人报吴佩孚:“前路有阻。”“何人?”吴急问。
“自报为二十一军三师九旅。”“为什么阻我?”
“说是奉军长刘湘之命。”
“刘湘?!”吴佩孚心里一惊,“又是这个刘湘!他为什么总与我为难?”吴转身对参谋长说:“季公,请你到前面看看。可能是一场误会,解释一下吧。”
刘季昭走了之后,吴佩孚仍然信心很足。他觉得此次出川对川人有利;川人是支持他东去的。刘存厚早就发出公开通电,说:“拥护钧座出川调解,俾战局得早日数平”。吴佩孚想:“川军各将领难道不包括刘湘?”拥护吴出川的,何止“四川各将领”,甘新宣慰使,回部总司令李谦也有拥护通电。吴佩孚想起大竹被缴械事,“大约又是王陵基缺少武器了吧,主意打到我头上来了”。刘季昭很快便回来了。
“玉帅,”刘季昭说,“我见到旅长许绍宗了。”“他怎么说?”吴急问。
“许说,‘奉军长刘湘命,只让玉帅一人单独通过,随同人员概不放行。’”
“你没说明情况,刘湘也是拥护我出川的。”“说明了。他只说‘奉命行事’。”
——刘湘除了受蒋介石收买之外,自己也有私心,他并不想与吴结怨,只是怕吴假道东出,杨森、刘存厚等人随之倾泻而下,门户洞开,重庆将失去形势上的重要。所以,他在万县设卡,阻吴甚坚。
交涉无效,吴又不能离开军队,不得已,只好折转绥梁接界的麻柳场暂住——刚刚举起的孚威将军帅旗,在刘湘的挡将牌高挂之下,迅速倒了下来,一场东去的美梦,瞬间便破灭了。唯其留下一点微波,便是:决定再派刘存厚向刘湘疏通,争取让道,以便继续东行,不至于使已通告天下的计划落空;另外,又派陈启天驰赴北京、天津,向段、曹再取得联系,争取外援。天知道,这样的活动会不会有转机?
吴佩孚回师麻柳场,正焦灼不安之际,忽有甘、青地区马麒、马麟、李谦等人以“全体回族代表”名义给吴佩孚发来拥戴的电报。电报说:
吴玉公乔岳峻峙,命世英豪,所冀蜀中袍泽,海内贤达,并起推尊。
吴佩孚接电,颇为欣喜。“我已到了这种田地,还能得到回族将领的同情和爱戴,总算天不绝人。”其实,吴在由大竹去绥定时,早已派人去西北,向回族各部首领进行活动,意欲联同他们,阴谋再起。今天,只是活动的回应罢了。吴佩孚想改道西北而后打入中原——然而,西北之道是否畅通?他并无把握;西北各将是否真心?他也说不准。唯其可定者,他自我感到“同西北将领关系不如西南。所以‘并起推尊’者,多半是礼仪之词。”于是,吴佩孚还是以假意谦让,暂时不去西北。他给马、李等人发了回复电报:
佩孚山居清寂,不闻治乱久矣。日惟与二三同志,探讨新篇,重研故籍,求中国治乱之病根,而谋得其结论。乃谬蒙以命世贤豪相加,重以翊戴之雅。静观大局,默察前途,兹事体大,今日不敢表同情也。
吴佩孚的这封回电,当然是假意谦虚,但在甘陇回族将领中,却产生了极好的影响,为其后去西北,奠定了基础。此是后话。
兵困麻柳场数日,进退维艰,吴佩孚又困惑不安起来。麻柳场地僻山荒,军行途中被迫而栖,自然心慌意乱。他急匆匆求告刘存厚,刘亦觉麻柳场不可久居,建议吴率队转驻自己的戍地宣汉城。时已7月,酷热难度,吴佩孚不得已只好急急兵转宣汉。
宣汉虽小城,乃川东北重地,地势险要,物产富庶,前有城口、万源,守则有托,出可去陕南、鄂西,堪称一片宝地。只是吴佩孚是乍热还寒之际,不得已而来,总免不了郁郁寡欢,终日眉头不展。不几日,便一场大病染身,先是高热、懒食,闭目缄语,渐渐地便人事浑浊,言语失态起来。
夫人张佩兰害怕了!她怕山野僻处,少医无药,自己身边虽有医又不良,担心会无可救治。
陈廷杰等幕僚也害怕了!局势纷乱,大军迫退,又是众目所瞩,万一遭到探刺,岂不束手待毙?
“夫人,”秘书长心事重重来到张佩兰面前,“大帅目标甚巨,一病难起,我看最好转移至一个僻静去处。”
“我想还是赶快请良医,来此诊治。”张佩兰说。
“良医是可请,也必须请,但还是转移在急。”陈廷杰说明利害,张佩兰这才勉强答应。
宣汉郊外,有一个僻静的小场镇,镇辖一个大村,叫下八庙,是一个既偏僻又繁华之处,但除当地土人之外,很少与外界接触。陈廷杰先遣重兵驻在四周,然后便秘密转吴佩孚于村中。
吴到下八庙当日晚上,即昏迷不醒,点水不纳,开始喋喋呓语,但语言十分含糊,无人可辨。张佩兰更怕了,她仿佛感到其势不祥,求佛烧香而外,暗自关起门来,用黄表纸为丈夫求卜。
吴佩孚是由于忧郁和气闷而引发的病,出了一次大汗也就好了。只是,从此之后,他的性格变得沉默起来,连夫人也不想多谈话。秘书长、参谋长为应急而向他提出的“或速从紫阳入陕,或速由兴山入鄂”的建议,他只淡淡地望一眼,便放下不理了。处境艰难,来日渺渺,何去何从?似乎都与他无关,他在下八庙,不过是悠闲度假而已。
——有什么办法呢?机关算尽,到头来不是还得受形势的摆布么?与其算路难通,倒不如耐着性儿,因势利导吧!吴佩孚猛然产生了听天由命的思想。
逐鹿中原的蒋、冯、阎大战,更趋激烈了,北京的扩大会议也就要开锣。四川的刘文辉一反沉默而响应冯、阎,结成了川中将领反蒋统一联盟。这显然是对着吴佩孚的一派“明媚春光”!到了9月6日,邓锡侯、刘文辉、田颂尧便发出反蒋通电;9月8日,他们又联合杨森、刘存厚等人,由李家钰领衔,代表该五部旅长以上军官发表通电,畅论国情,坦诚表露自己的观点。电文说:
桂军奋力于江汉,张军举旗于宜沙,唐部护党于中州,石部挥戈于浦口,冯、阎两军则再接再厉,正义所趋,不谋而合……蜀中非坐守之国,明智以进取为先。应迅举义旗,克期东指,会师宜汉,分道前驱。
这个主张,竟和吴佩孚东出夔门的目标完全一致。吴佩孚的“病”完全好了,他在小小的下八庙,又运筹起国事来。五十五岁的吴佩孚,流川四年,身体略有发福,但性格变化很大:沉默起来,闭门静坐,谁也别想听到他一句言语,更别想见他一个笑脸;兴奋起来,却又夸夸无度,他身边的所有人,谁也别想清静片刻;有时候午夜坐起来,还要攀谈、争论。
国内形势骤变,吴佩孚的下八庙顿时热热闹闹。忙乱之中,他忽然想起一个消声多年的四川文人罗荇农。他问陈廷杰:“川中有个叫罗荇农的人,不知还在不在?”
“是不是当年八国联军攻占北京时作过议和委员的那个罗?”陈廷杰问。
“是他。”吴佩孚说,“当年袁项城任直隶总督时,他在幕府走动,是个颇有运筹能力的人。”
“他还在。”陈廷杰说,“听说常在邓锡侯那里。”
“我很想结识这个人。若有可能,我真想把他当成一臂。”
“这容易。”陈廷杰说,“派个人去,一请准到。因为他这几年很失意。”
“那你赶快找个合适的人去请他,就说我很敬慕他。”
罗荇农被请来了。这是一个业经朽得像一块腐木似的人:瘦瘦的身个,瘦瘦的脸膛,连眼睛也是瘦瘦的。穿一件长衫,戴一顶礼帽,手里拿一根拄杖,杖头雕着龙头。貌虽不惊人,气宇却还不凡。见到吴佩孚的时候,只鞠了个躬,轻轻地喊了声:“玉帅——”
吴佩孚求贤若渴,不能不礼贤下士。忙站起身来,展开双臂扑向他,说:“罗老先生,一向可好?”
“托玉帅福!”罗荇农说,“还过得去。”
“我们曾经见过面。”吴佩孚说,“当初在保定……”
“往事莫谈了。”罗荇农说,“玉帅把老朽找来,必有吩咐。但请开门见山,老朽定然鞠躬尽瘁。”
“子玉入川以来,甚想做几件有益于川人的事情,怎奈各方掣肘,力不从心。听说先生声望颇高,但愿能助我一臂。”说着,吴佩孚转过胸去,对陈廷杰示意一下,陈廷杰微微一笑。
“罗公德高望重,川人无不敬仰。玉帅了知罗公与刘湘军长是老友,与邓锡侯将军是同乡,并与范绍增将军私谊甚厚,故而请罗公以副秘书长身份在各位中与之通融,共成大业。”“事情我倒是乐意做,这副秘书长一职么……”
“名正才能言顺,”吴佩孚说,“罗老先生还是别推辞了。”
不久,罗荇农便开始了重庆、成都行。
吴佩孚又兴奋了,兴奋得忘了吃睡,他在下八庙里,一忽儿写信给范绍增,以教训的口吻对他说:“隶人旗帜之下,自难独立进退,所冀能偕仲三(即潘文华)之徒,力回其意,期与各方同一动作。”一忽儿又写信给潘文华,嘱“向刘湘进言,勿再固执,坐失良机。”在吴佩孚看来,此次出川,绝不同于以往,完全可以一举成功。至于越过重庆这一重镇,吴佩孚想:“不是刘湘加入反蒋组合,即是武力夺取渝万,绝不再姑息他。”
吴佩孚的信心不是凭空而来的,下八庙虽偏,却像人体中的任何一支脉胳一样,是相通联的!南京的蒋介石在对付冯阎的同时,在与东北磋商调停条件的同时,亦曾派遣使者来到下八庙,愿意和吴一道“力挽狂澜’;他的旧部于学忠,亦穿针于东北之间,何况东北所派接收北京、天津两大员中,于学忠则是其一,并担任了京津卫戍重任。“只要我加强与东北方面的团结,我就有了更广阔的活动地盘。”所以,吴又同北京加强了信使往还。与南京的函电也逐渐频繁起来——“我下八庙,目下已处于中枢神经地位!”吴佩孚在做梦!是在睁着眼睛做梦!
张学良与蒋介石合作了,突然发出调停电报,挥兵入关,占领了平津;
北京的扩大会议仓皇间偃旗息鼓;冯阎反蒋之战节节败退,蒋反而操了胜券;四川刘文辉的反蒋计划成了幻想;
刘湘神气了,立即发出通电,响应张学良“弭兵息乱”通电,主张拥戴中央,完成统一……
吴佩孚从天空跌到地穴,又迷惑、徘徊,不知去从了。
吴佩孚不神气的时候,蒋介石神气了。冯阎已无虑,东北又修好,北京气焰也息,四川只有少许分子,吴佩孚却是他们的“主心骨”,因而,蒋介石笑嘻嘻地做了一个决定:“欢迎吴佩孚来南京会晤。”并在电报上说,已在杭州为吴布置了行馆,到时,将陪同他一起,畅叙国事。蒋对吴,一时间真可谓“言甘币重,谦礼有加”。
吴佩孚坐在下八庙的密室,心里猜测起来:“我和蒋先生没有如此厚情,我在四川,他是不放心的;我要干什么,他是明白的。他为什么要来请我,并且如此盛情?”思索之后,他淡淡地笑了:“这是一次‘鸿门宴’!”
鸿门宴归鸿门宴,在这个特定的环境下,戳穿它,显然是不明智的;逃脱,是无济于事的,临时措施,只好立即复电、欣然表示应召前往。
电报发出之后,吴佩孚把高参都请到下八庙,拿出蒋介石的邀请电,说:“各位斟酌一下吧,看看我们是立即东去南京,还是滞留四川,还是另有高见?”
陈廷杰迫不及待,他立即站起,慷慨激昂地说:“南京,绝对不能去!蒋介石野心极大,对于妨碍他独裁中国野心的人,他绝不放过。请去南京,明显是一条诡计,不能上当!”
刘泗英比较沉着,他说:“目前,大局对蒋先生有利,蒋先生积极修好,兴许是一个大人物的心胸,有大海之量,可以容纳百川。不去是不是有悖于理?”罗荇农叹息着,摇着手,慢条斯理地说:“应该首先肯定的是,蒋先生此请,绝非修好,这颇有点赵匡胤对待南唐之态度。但是,请——他又占着一个礼字。这样,此人的两面性便显现无余了。我们怎么办?好办。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回电给蒋先生,应邀前往,但应而不往,以观形势。不过,绥定是不能久住了,我们必须借此平稳之机,另寻他途!”
吴佩孚十分欣赏罗先生之见,说:“我对蒋不存幻想。在政治上,此人虽奸,但毕竟嫩些。就照罗先生之见,做点小小的姿态给蒋先生看看,我们干我们的。”
1931年5月22日,吴佩孚在下八庙发出发“东行”通电:
此次承蒋介公电约南游,溢精之爱,义当即日敬赴嘉招,借酬雅意。居蜀五载,诸叨庇拂,青城峨眉又屡经袍泽见邀,迄未一往。名山胜友,两系于怀。际兹首夏清和,便拟寻幽访旧,兼与诸友临歧把别,面申谢悃,随即取道渝万,转轮东趋。佩孚野鹤闲云,踪迹所至,务请诸公视为寻常羁旅,但期快谈风月,一偿夙愿,万勿稍事供张。掬诚奉达,尚祈惠察。
吴佩孚的通电,无疑是通知了成都和川北的邓锡侯、田颂尧、刘文辉、杨森等人:“我要走了!”于是,一封封欢迎他的电报,接踵而至,他们盛情欢迎,准备接待。李家钰、罗泽洲还在电报上说,吴经广安时,便前往顺庆、潼川去浏览嘉陵山水。邓锡侯单独电吴,“望早日光临成都,供张候驾,在礼必然。”
吴佩孚“声东击西”,以防万一。由下八庙启程并非东下,而是西上。蒋介石并非蠢材,吴佩孚的举止,他已猜透几分。于是通知刘湘,嘱其“在吴离川时所经行途间,妥为‘保护照料’。”
什么保护照料,乃监视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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