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战_关于拿破仑的故事
重建帝国军队的拿破仑,被迫于1815年6月中旬主动出击,与盟军在利尼进行了第一场交锋,并取得了胜利。但在这一役中,法军统帅显得过分谨慎,没有给盟军造成重大打击,让盟军得以顺利撤退;在盟军撤退中,暴雨的确帮了英国人的忙。还有苏尔特的迟钝、内伊缺乏锐气、戴尔隆的呆板、格鲁希的憨直机械等因素,注定了有一场更惨烈的战斗正等着他们。这就是永载史册的滑铁卢战役。
1815年6月17日晚上,一直在下雨。双方军队只能在圣拉埃农庄附近露天宿营。士兵们浑身湿透,苦不堪言,许多人难以入眠,寻找篝火取暖。拿破仑也睡不着,凌晨1时,他又爬起来,带上忠贞不渝的贝特朗,从一长排躺在地上、浑身湿透的士兵中间穿过,踏着泥水,走到前沿阵地。他们再次侧耳倾听,想听出淅沥雨声中有没有敌人悄悄撤退的动静。远处是乌古蒙的一片树林,四周一片寂静。
这就是说,威灵顿和布吕歇尔都没有走远,所有关于盟军撤退的情报都值得怀疑。事实的确如此,威灵顿英盟军队的主力驻扎在沙勒罗瓦至布鲁塞尔公路边的一个东西走向的高地上。沙勒罗瓦至布鲁塞尔公路将整个战场一分为二,三军集结于此。这一带,拿破仑是很熟悉的,因此他并没有进一步对威灵顿的阵地进行周密的侦察。
布鲁塞尔公路多为洼地,四周树阴环绕,公路经过高地顶部。在高地南脚下的公路旁就是圣拉埃农庄,四周围墙高耸。在高地南面约4英里处,有一座更高的高地,也是东西走向,拿破仑的法军驻扎在那里。两个高地间是一块很窄的低地,高地的斜坡很平缓,从北面坡顶到最低处也不过50英尺。公路东侧,低地斜向一条小溪,小溪往东北方向流去,沿岸是巴比洛特农场、圣拉埃农场和斯莫安村庄。公路西侧,低地先有一段上坡,再是下坡,斜坡脚下是乌古蒙城堡,城堡壁垒坚固,城内有花园、果园和树林,四周围墙高耸,易守难攻,是英军的一道天然屏障。随后,低地向西北方向而去。离此地半英里,则是布莱纳—拉吕德村。低地东南面,即离法军右后方1英里处,是布兰拉勒村,位于拉斯尼河沿岸。从威灵顿高地的顶部,只能看到普朗科埃村教堂的尖顶。(www.guayunfan.com)
威灵顿把瑟斯率领的比利时—荷兰师(2个旅)部署在布莱纳—拉吕德村,这是英军最右翼的防线。希尔第2军的米切尔旅驻扎在瑟斯左翼,克灵顿师的3个旅作为其后备军。米切尔左翼是第1军的艾尔特师(3个旅)和库克的禁卫军师(2个旅),由布伦瑞克师和克罗塞的纳索旅作为其后备军。库克前方500码处正是乌古蒙城堡。拿破仑对盟军的左翼几乎不加注意。威灵顿的薄弱环节显然是在中央和右部,他的兵力主要集中在那里,特别是在中间横亘着的隆起地带附近。因此,英军从库克部队抽调出两个连,加上纳索军的1个营,共4个连的兵力驻守乌古蒙城堡。艾尔特师的1个英王德意志团的营部署在位于高地脚下的阿易—桑特农庄,这是英军阵线的中心所在。夏塞率领的荷兰—比利时部队则部署在布兰拉勒村,使威灵顿的右翼更有保障。
在公路对面高地脚下有一个采沙场,英军第一营驻扎在此地。再往东面,在高地背面是皮克顿师(3个旅)和科尔师的贝斯特旅,科尔师的兰博特旅为其后备军。普博切尔师的比朗德旅部署在科尔师的高地前坡,即采沙场的东面。普博切尔师的纳索旅镇守巴比洛特农场、圣拉埃农场和斯莫安村庄。纳索旅后面高地背面是冯德路和魏维安的2个轻型骑兵旅。其余骑兵部队作为后备军,被部署在前线的后方。普瑟比的重型骑兵旅驻扎在公路东侧,比利时—荷兰部队的秦尼骑兵旅在其后方。公路西侧是屈普和莫兰2个比利时—荷兰骑兵旅,索莫特的重型骑兵旅在其后方。再往西是阿朗希尔德、多伯格和格兰特的3个轻型骑兵旅。威灵顿保留一部分炮兵作为后备军,但是炮兵主力被调往前线。英军骑兵部队的主力位于高地背面,法军无法看到,所以,他们将免遭法军炮火的直接攻击。
拿破仑的意图是,北面主战场在圣拉埃后面,同盟军防线薄弱处实行中央突破。但他不知道高地背后有一条低层的横路,非常有利于掩蔽,而向威灵顿后方倾斜的那个地段又遮住了英军的第二线和后备部队。
此时,威灵顿在滑铁卢战场上的兵力约有68000人,大炮156门,英盟军队主力部署在右翼防线。但是威灵顿仍然担心法军突破其右翼防线,切断他与英吉利海峡的联系。于是,威灵顿在西面10英里外的蒂比兹和阿尔近郊部署了第2军的主力部队(约有6个旅),这支17000人的部队是威灵顿的第五支力量。在整个战役期间,威灵顿没有动用该部队的一兵一卒。而该部队在没有法军阻拦的情况下,也没有主动向滑铁卢战场推进。威灵顿在其侧翼埋伏一支强大部队的做法是明智的。这使威灵顿这位防御战术大师得以暗中准备对付强敌的屡次进攻,及时加以挫败。
◎滑铁卢战役示意图
法军方面,拿破仑加强了内伊一翼以迎战英盟军队。法军的整个战线约有3英里长,比英军战线短些。戴尔隆的第1军(包括1个骑兵师和4个步兵师)位于布鲁塞尔公路的东侧,米豪德的骑兵军(2个师)为其后备军。在戴尔隆前方,即高地的前坡,是有80门大炮的炮兵阵地。在卡特勒布拉战役中与英军激战过的瑞利第2军(1个骑兵师和3个步兵师)位于公路西侧的前方阵地,克里曼的第3骑兵军为其后备军。而拿破仑在阵线中部地区部署的后备军,包括处于前方的洛鲍军的2个师,处于后方的(老、新)近卫军的3个师,以及4个骑兵师(包括近卫军的2个骑兵师)。
拿破仑对此战充满必胜信念,因为法军此时在战场上的兵力约有72000人,以及246门大炮。他认为这些兵力对付英军绰绰有余。在战列骑兵方面,他同样占有很大优势。尤其重要的是他有近卫军步兵13000人,以4000骑兵为左右翼,这就构成了强大的突击力量。他的手下对战役前景表示担忧,但拿破仑不屑一顾地说:“我告诉你们,威灵顿没什么了不起,英军也没什么了不起,用不了一顿早餐的工夫就可以把他们干掉。”
拿破仑没有采取从侧面进攻的战术(这是英军最为担心的),相反,他命令戴尔隆军在右路正面进攻,而瑞利军在左路进行牵制(两个军已经归内伊直接指挥)。虽然拿破仑一早就收到格鲁希元帅的急件,称普军在瓦夫尔(蒙圣让高地东面8英里处),但他并没有放在心上。
由于昨天的大雨,使他的士兵在晚上为了寻找食宿,分得很散,还未全部集中。加上一夜的大雨使地面湿滑,拿破仑想等地面变干后再发动进攻,直到早上8时,雨势才有所减弱,但还下着毛毛细雨,骑兵和炮兵都难以行动(事实上,法军在9时以后随时能发起攻击)。的确,双方的炮弹在松软的湿地上无法产生“跳弹效应”。拿破仑研究了一会儿地图,还睡了一会儿,整个上午双方均毫无动静。然后,他骑马到前线。这位身穿灰大衣的统帅经过威风凛凛的队伍时,士兵们热血沸腾,迸发出此起彼伏的欢呼:“皇帝万岁!”
拿破仑曾说过:“我宁愿丢失一场战役,也决不浪费一分钟。”他作战时,指挥的军队在耐力和速度上常常胜过对方,在敌军集结前先集结自己的兵力。但是,在滑铁卢,他没有坚持这一原则,这使他丧失了打垮威灵顿所需要的足够的时间。相反,布吕歇尔的普鲁士军队正向西推进,靠近滑铁卢战场。布吕歇尔此时兵力约有75000人,约有一半可以及时赶到滑铁卢,攻击法军右翼,形势就相当危险。
拿破仑的判断再次出现错误。他认为普军尚未从利尼战役中恢复元气,格鲁希的33000人会将其阻击。但是,在6月18日上午,格鲁希元帅的军队太靠近东南侧,无法有效牵制普军的所有兵力。如果格鲁希率军不是赶往瓦夫尔,而是赶往普朗科埃,普军将被牵制;或者,在普军行军过程中,格鲁希能探知普军的侧翼所在,普军也将被牵制。事实上,格鲁希部的法军听到了位于西面远处的炮火声,第4军指挥官也曾请求率部前往增援——即上午11时35分左右,但是格鲁希元帅执行了拿破仑几小时前的命令,尾随普军进入瓦夫尔。在几小时后,他才接到皇帝下达的不同命令。
在滑铁卢主战场,11时30分开始第一轮炮轰,掩护雷耶军团属下由热罗姆·波拿巴亲王率领的一个师向乌古蒙的树林进攻。纳索部队和汉诺威部队马上还击。克利夫指挥的德意志炮队发挥威力,打得法军先头部队掉头退却。法军集中更大的兵力,在猛烈的炮火掩护下,再次攻上来。这次他们取得一个立足点,进而逐步把守军赶出矮树丛。拿破仑计划以此对英军进行牵制,但事实上后来历史上把这一战称做“战中之战”。
乌古蒙围墙高耸的谷仓、教堂和果园为英军提供了一道天然屏障,给驻守的英军以安全感。英军士兵誓死守卫城堡,不愿将其拱手相让,威灵顿还特意调集精兵镇守。城堡正东面是花园,四周有6英尺高的砖墙。花园东面是果园,花园和建筑物的南面是树林。所有地方都有英军把守。经过激战,法军击退英军,占领树林。在法军继续推进到花园时,他们受到阻击。英军从250码长的围墙上通过洞眼向法军射击,法军后撤。雷耶当时已传令不要进攻庄园,但那位没有多少军事头脑的亲王和他的士兵竟向那巍然屹立的壁垒再次冲去,结果遭到迎头痛击,伤亡惨重,又败退下来。据说,有一个名叫尼古拉斯的法军上尉(绰号“破坏手”)从倒下的士兵手里接过一把斧头,劈向城门,使一支30~40人的法军部队冲进了北门,但守军迅速关闭了城门,入城士兵全部战死(除一名年轻鼓手)。雷耶军团最后又以12000人左右从三面进攻这座大屋,但英国近卫军得到增援以后,凭借工事优势一次又一次地击退了几乎10倍于己的法军的进攻。
这样的进攻,白白消耗力量。但乌古蒙城堡的战斗没有因此而结束,反而愈演愈烈,双方都投入了更多的兵力。威灵顿前后共投入3500名士兵,包括禁卫军的两个营。有趣的是,拜恩旅竟用两个连奉命在相对安全的高地背面保护各自所在营的军旗,其他人马则在城堡周围陷入苦战。乌古蒙城堡的果园几经易手。但整个战斗期间,英军坚守住了有围墙保护的花园和建筑物。同时,英军的炮兵在城堡北面的高地上对法军实施了有效的打击。拿破仑有一阵子还没有怎么注意城堡的战斗进展情况,他原来决定下午1时由兵力近2万人的戴尔隆军团向圣拉埃大举进攻,但这次进攻因故推迟了。法军到下午才动用了大炮。中路军80门大炮猛烈开火,他们使用了燃烧弹,干草堆和建筑物迅速着火,顿时硝烟弥漫,看不见对方的状况。拿破仑用望远镜观察敌情,发觉6英里外的圣朗贝树林边缘有一片黑压压的东西。那是丛生的杂树呢,还是一支军队呢?
“那是什么?”拿破仑问。
“大概是一片森林吧!”一个中尉参谋回答。
“不,这是兵团。”拿破仑判断说,“快去抓个活口来问问!”
正当众人胡乱猜测之时,马尔博的侦察兵押来了一名普军骠骑军官。这个军官带有比洛给米夫林的一封信,信中说比洛正在进军,要攻击法军右翼。在拿破仑的讯问下,这个骠骑上尉供出,比洛军团已全数出动,但他很机智,没有提到紧跟在比洛之后的另外两个军团。这意味着天黑前盟军的兵力将大大超过法军兵力。此时的拿破仑面临两种选择:他可以停止进攻,但这样就把主动权交给了对方;或者,他进行一次冒险,在普军对自己侧翼形成压力前,一举拿下英军。拿破仑皇帝听说敌人只有比洛军团增援并不着慌,既然比洛要进攻法军侧翼,格鲁希就必然趁其行进之际,从侧面进击之。下午1点钟,他给格鲁希发出指示,并当即加上一个附言,大意是紧跟增援之敌予以侧击。不久他又向格鲁希发去急件,要格鲁希增援右翼,并阻截所有普军增援部队。格鲁希在下午5时才收到指示,这就太晚了,当时他还在进攻瓦夫尔。
下午1点半,拿破仑把热罗姆召来。城堡久攻不下,他知道有必要节省兵力了,因为法军的中右部出乎意料地遭到惨重损失。拿破仑说道:“今天上午,我们取胜的几率占90%,现在我们仍有60%的几率,不利因素只有40%。”他派多芒和絮贝维的轻骑兵往弗里谢蒙方向监视普军。部署在中间隆起地段的80门大炮继续轰击,造成英军重大伤亡。所幸英军大部分兵力被部署在高地背面,士兵们卧倒,伤亡减低到最低程度。在猛烈炮火的掩护下,13时45分左右,戴尔隆军发起总攻。奎因特师位于左前方,其他三个师(多择洛特师、马格里特师、德鲁特师)在奎因特右后方按梯形摆成战斗队形。每个师分成数个纵队队形,前面是些散兵。多择洛特师和马格里特师纵队之间还有一个营的空地,但前后衔接紧密。每营的士兵成三排,一个师八个营,形成170列、24排的庞大队形。但是,这样一来,只有前三排士兵可以射击,而且一旦受到骑兵部队的冲击,中间的部队将无法形成方队。此外,横向纵队过多,有利于英军进行炮击。但是,此时法军的庞大队形确实发挥了威力。纵深仅2~4排的英军部队,在法军强大压力下,防线随时有崩溃的可能。而且,法军的两个胸甲骑兵旅(杜波依斯旅和特拉维旅)配合步兵冲击英军阵线,而瑞利军的巴瑟卢师随时准备增援奎因特所处的左路。
奎因特师的目标是占领拉埃一桑特农庄和采沙场。右路旅攻克了采沙场,左路旅将农庄南面的英王德意志步枪营赶出了果园,但没能拿下建筑。威灵顿这时位于农庄北面,紧靠一棵大榆树,从那里看到法军进攻,就派汉诺威部队一个营去增援。但增援的部队横过大路时,被米约部的胸甲骑兵冲散,一直追上山坡,到集合号响了才停下来。
部队右翼的德鲁特师在斯莫汉村遭遇萨克森—魏玛的纳索旅,推进速度缓慢。中路法军各纵队现已登上山脊,高呼胜利,开始改变队形,成一列横队,作最后冲锋时,遇到了麻烦。在他们前面的树丛里,威灵顿埋伏的一支强大的英军突然出现,奉命对法军进攻部队予以还击。英军的皮克顿将军身材高大,无合身军装,只能身着便服指挥战斗。在战场上,他出众的身材和洪亮的指挥声,极易辨认,正当他鼓舞士兵迎上去时,不幸的是,这位将军刚发出还击命令,便头部中弹身亡。但是英军部队没有因此撤退,而是继续还击。
当获胜的法军阿利克斯师正在通过山脊,进入后面的横路时,掩蔽在低坡后的英国皇家龙骑兵团(普瑟比旅)发动冲锋,与索莫特旅对拉埃—桑特农庄实行了双面夹击,击退了法军的步兵队伍,与特拉维的骑兵旅陷入恶战。公路东侧,普瑟比旅重创了法军奎因特师,该旅被称为“联合旅”,由英格兰骑兵团、苏格兰骑兵团和爱尔兰骑兵团组成。骑兵旅横向排开,英格兰团在右,爱尔兰团居中,苏格兰团位于队伍左后方。在凶猛的骑兵反击面前,法军的这支前锋惊慌失措,最后,英格兰团的克拉克上尉夺取了奎因特师第105团的“金鹰”旗帜(法军以团为单位的装饰性标志,位于团指挥部的上方),苏格兰团的埃华德上士夺取了马格里特师45团的“金鹰”旗帜(这种旗帜由法军士兵誓死保卫,夺取一面非常不易)。
与此同时,在联合旅的左方,范德勒尔的骑兵和一部分荷兰—比利时龙骑兵把法军迪吕特的部队赶到帕佩洛特村以外。在这个旅的右方,法军胸甲骑兵,由于横路地势突然下陷而乱了阵势,英王近卫骑兵第2团乘机冲过去,把他们砍得七零八落,士兵纷纷弃枪投降,有的则卧在地上躲避英军骑兵的马刀。更往西一点,第1近卫龙骑兵团和英王近卫骑兵第1团在高地边缘迎击法军胸甲骑兵,猛烈相击,突破敌群,和普瑟比旅一起,气势汹汹地压过来。兴奋的英军士兵如波涛汹涌向前,对命令置之不理,冲上对面山坡,砍断了法军40门大炮的拖索,劈倒了那些炮手。拿破仑一直在伺机反击,这时派出了一支强大的枪骑兵和龙骑兵,以雷霆万钧之势扑向队形已乱的英军,杀得他们人仰马翻。英勇的普瑟比和部下几百人马在这里阵亡了,如果不是范德勒尔的骑兵挡住法军的追击,这个旅恐怕没有几个人能逃脱。这一战,埃布里奇伯爵的2500名重型骑兵损失1000人,付出了巨大代价。然而,法军方面的损失更为惨重,共损失5000人,其中3000人被俘。只有德鲁特师在受到冯德路轻骑兵旅追击的情况下,比较完整地撤回己方阵地。
15时左右,战场暂时恢复平静。这场激战似乎已使两军筋疲力尽,双方都需要喘息一下,重整阵线。威灵顿调集兵力增援了拉埃—桑特农庄的英王德意志部队,第一营奉命重新夺回采沙场。同时,威灵顿命令兰伯特旅上阵,填补左翼的空缺。这个旅拥有2200名经历过伊比利亚半岛战役的老士兵,是那天早上才到达的。
事实上,在整个战役期间,威灵顿始终坚持在第一线。他和他的参谋部以及通信兵,在前沿阵地上下联络,不断调整部署,对战事作出迅速反应。相反,拿破仑则始终待在后方,更像一名观望者,而不是指挥官。他把前线的指挥权交给了内伊,但是内伊更适合在局部范围带领士兵冲锋陷阵,并不适合担任控制全线作战的指挥者的角色。
在看到戴尔隆军进攻失败后,拿破仑开始焦虑不安起来,他骑马奔上前线,受到血染征衣的骑兵和饱受打击的步兵的热烈欢呼。这时他又收到了格鲁希一份报告,知道不能指望这支部队很快到达,于是命令炮兵再次打击英军阵线,大量杀伤敌人;同时猛轰乌古蒙,内伊则带领戴尔隆军两个损失最小的旅再次向拉埃村进攻。但他们又一次被据守农舍的那些顽强的德意志人挫败,因为威灵顿已及时派兵增援他们。
16时左右,戴尔隆军的两个旅在进行整编后,再次越过低地,向英军阵线推进。但由于法军缺乏炮火的支援,攻击力大打折扣。双方在围墙四周短兵相接,展开肉搏,而作为预备队的英国近卫军还是坚守不动。不久后谷仓着火,英军扑灭大火,坚守住了农庄。此时,威灵顿看到,尽管他的精锐部队在各处仍都守得住,可战线上已出现缺口,这使他感到担心。荷兰—比利时部队中许多人溜到后面去了。威灵顿已无暇多想,将这场决战的第三幕拉开了。英军的炮兵部队在高地上一起向法军开火,法军后撤。内伊此时在英军阵地附近,他发现部分英国士兵开始后撤,并以此错误判断英军开始全线撤退。于是,内伊下令米豪德的胸甲骑兵旅前往侦察。
此后,法军相继行动——内伊在没有其他支援和进一步摸清敌情的情况下,草率地率领骑兵向威灵顿中部阵线再次发起冲锋。经过半小时前所未有的激烈炮轰,法军骑兵排山倒海而来,气势汹汹,威灵顿的亲信部队立即进入“棋盘格”阵式。5000名法国骑兵向乌古蒙城堡和拉埃—桑特农庄之间的一段英盟防线推进。战马的马蹄不时地相互践踏,因为即使是在这一带地势最高处的地面也是湿漉漉的。米豪德的胸甲骑兵昂首在前,他们的头盔、胸铠和马刀在阳光下闪闪发光,而戴斯诺特率领的近卫军枪骑兵师则紧随其后。拿破仑肯定是指望靠骑兵的强有力进攻一举突破中线,打垮威灵顿,至少把他的阵线打乱,以便给予最后致命的一击。
另一方面,英盟军队(即内伊攻击的目标)已做好准备迎战法军。事实上,法军远程炮火的轰击,对他们并未造成多少影响。而在高地顶部,英盟的炮兵则可对靠近的法军骑兵予以痛击。在高地背面,20个步兵方队分成前后两排,以加强火力的控制范围。步兵后面,几个旅的骑兵部队随时待命出击。威灵顿部队中经验丰富的军官对此大惑不解:为什么法军会用骑兵进行正面攻击。而缺乏经验的英军士兵面对如此庞大的阵势,则担心自己是否还能活着回去。威灵顿对拿破仑不在其侧翼采取灵活的包抄战术,却一味采取正面进攻而深感震惊,他惊呼道:“见鬼,这家伙一点常识都没有,只是个蠢蛋!”当天早上在凯尤农庄时,拿破仑就说:“我要先运用威力强大的炮兵;然后骑兵冲锋;最后我自己带老近卫军上去。”
当法国骑兵逼近时,盟军的炮兵暂时丢下大炮,撤退到最近的步兵方队中。法军到了岗顶,盟军的炮火朝着他们直射。尽管损失惨重,他们还是疾驰而上,冲过英军炮兵阵地,沿着背面斜坡杀向盟军的步兵方阵。这时,盟军步兵每一方队组成一道由刺刀和步枪子弹合成的坚固壁垒,足以摧毁任何骑兵的冲锋。方队中发出密集的子弹,打得法军骑兵纷纷摔下战马。后排的马蹄不断地绊在前排摔落的士兵身上,只能束手待毙。幸存的法军骑兵就转到各个方阵之间的空隙去了。曾经无坚不摧的骑兵在正面盟军方阵猛烈阻击下被撕裂开来,向着英军步兵方队的周围涌去,就像海浪冲向岩石浪花四溅。第二、第三横队的冲锋,并不比第一横队的遭遇好多少。因此,虽然英军有所伤亡,但相比而言,要比内伊的骑兵少多了。
◎滑铁卢战役油画
不久,拿破仑获悉内伊已率领骑兵对英军中部阵线发起冲锋。拿破仑说道:“这早了一个小时,但既然已经发生,我们就必须坚持下去。”
17时左右,拿破仑命令克里曼骑兵军和古伊的近卫军重型骑兵师前往增援内伊。10000余名法国骑兵一次又一次地发起冲锋,内伊一马当先,带着这支威风凛凛的队伍,又一次登上山坡。但英军的方阵一个都没被攻破,因为威灵顿也调来了生力军,加强了防线;同时,还把默塞尔指挥的6门发射9磅重弹的大炮调了上来,以支援布伦瑞克部的两个团。默塞尔的炮兵隆隆开到,在地势较高的横路后面架起大炮,对着飞奔而来的法军骑兵发射榴霰弹。顿时,阵地上人仰马翻,尸横遍野,继续汹涌前来的法军骑兵,遭到英军炮兵和步兵的密集射击,法军骑兵仍没能冲破那些顽强的步兵方阵。
“难道这些英国人永远不会转身后退吗?”拿破仑一边大声说,一边极目远望,想发现英军开始溃退的迹象。苏尔特回答说:“恐怕他们宁可被砍杀也不后退。”事实上,后退的是法军骑兵,他们伤亡枕藉,尸体和在地上辗转呻吟的伤兵挡住了冲到前面而幸存者的退路。此时,正准备增援内伊的洛鲍军团7800人,因后方线(右翼)吃紧,正在转到右边去阻击盟军比洛的援军。5时左右,普军大炮又对多芒和絮贝维的骑兵开火,这些骑兵也很快就退回洛鲍那边去了。
直到17时30分以后,瑞利第2军的3个旅才赶到。他们来得太迟了,战局已经无法扭转。威灵顿在乌古蒙城堡北面埋伏了亚当旅,对增援部队的侧翼进行了伏击。法国骑兵的进攻已被彻底瓦解,而瑞利的增援部队也损失了1500人,只能撤退。威灵顿的队伍成功地瓦解了法军最后一击。此外,布吕歇尔的援军也已赶到,并与法军右翼的洛鲍军激烈交战。对于拿破仑来说,时间在匆匆地流逝;而对威灵顿来说,时间却过得太慢了。
拿破仑命令内伊不惜一切代价,攻占圣拉埃(仍然是盟军的正面)。内伊欣然受命,这一次他以最快速度执行了这一不太明智的命令。
18时前,内伊调集了步兵、骑兵、炮兵多个兵种,对拉埃—桑特农庄再一次发起进攻,以完成拿破仑交给他的攻克农庄的任务。在骑兵和炮兵的配合下,巴瑟卢师和多择洛特师向农庄推进。内伊满脸硝烟,声嘶力竭,对那些将近灰心丧气的士兵拼命鼓动,以使他们恢复战斗热情。此时,英军方面由巴令少校负责农庄的防务。由于补给线被法军切断,巴令的第2英王德意志营一整天没有得到弹药补充,每人只剩四发子弹。另一方面,缺乏经验的荷兰亲王在法军已识破意图的情况下,命令奥普堤达上校率领英王德意志旅反冲锋。在弹尽之后,他们拼刺刀、掷砖石,还挡了一阵。后来法军爬上了马房顶,从大门口冲进来。法军的骑兵部队歼灭了反击的先锋营,奥普堤达上校在队伍前面当场阵亡,余下的士兵向高地顶端撤退。法军占领农庄,随后将轻型火炮部署在离英军阵地仅几百码远的农庄北面的花园。
拉埃—桑特农庄失守,威灵顿中部防线吃紧。随着伤亡人数的不断增加,军官们不断要求撤换自己在前线的部队,但威灵顿实在是缺乏人手,军队只有誓死一搏。步兵不够了,炮兵奉命出击。最后,威灵顿从布莱纳—拉吕德村调集瑟斯的荷兰师援助中部靠右的防线,又从后备军调集布伦瑞克步兵部队增援公路西侧防线。维克旅奉命加强防线正中央。荷兰亲王把克罗塞的纳索旅也调动到前线作战,但亲王肩部中弹,被抬出战场。此时,英军的骑兵部队也消耗殆尽——整整两个重型骑兵旅所剩无几。剩余骑兵只能排成横队,以壮声势,激励步兵坚守阵地。
威灵顿只有盼望布吕歇尔的普鲁士军队迅速赶到,以扭转战局。普军的支援,能使他从左翼防线调动更多的兵力支援中部防线。或者,支撑到黑夜的降临使双方休战,他也可以从中稍稍喘息。
事实上,布吕歇尔部的齐森第1军已经从东南面推进到战场附近。但是齐森的侦察兵从远处突然发现英盟军队正往北面的布鲁塞尔撤退(他们把撤退的伤员队伍误认为是英军的全线撤退),于是齐森命令部队往南面向布罗瓦军靠拢。恰巧普军的英方联络官拜伦—莫夫林将军从斯莫安村及时赶到,告知齐森,英盟军队仍在坚守并需要支援。于是,齐森再次改变行军路线,命令部队火速向斯莫安村进发。由于普军的援助,19时左右,威灵顿最终得以将防线最左翼的维维安和冯德路的两个轻型骑兵旅调集到中部的防线。
法军方面,由于英军失守拉埃—桑特农庄,火力减弱,内伊元帅感到威灵顿的防线不久将被突破。但此时,内伊已经在前几次冲击中将后备骑兵部队、步兵部队消耗殆尽,无力再组织一次决定性的攻击。在18时30分左右,内伊曾派遣一名上校到南面寻找拿破仑,寻求更多的支援。他并不知道战局将如何发展,他只知道胜利就在眼前。这时,如果拿破仑立刻出动他的老、中近卫军进攻威灵顿的中央阵地的话,胜利还可能属于鹰旗下的法军。但当内伊请求他增派部队的时候,他却很暴躁地回答:“部队?你要我到哪里去给你弄来?难道叫我制造一些出来吗?”
拿破仑的确已经没有多余兵力可以增援内伊,因为法军阵线的右后方(南面)面临着巨大压力,盟军比洛的部队正在进攻普朗尚努瓦。拿破仑只好再次转过来对付他们。东边格鲁希部队的炮声,不时隐约可闻,尽管已看了那位元帅发来的报告说天黑以前无法赶到,但拿破仑还是相信他会赶到,并鼓舞士气说,格鲁希的部队就快到了。
事实上,拿破仑本来可以暂时放松右后方线,即南面的增援,马上调集近卫军火速增援内伊。但一方面他想保留实力,以防止普郎科埃方面的法军有何不测;另一方面,也许是拿破仑认为内伊过分鲁莽地消耗了兵力,所以他并没有派最宝贵的近卫军增援内伊。内伊不清楚法军的右后方遭到布吕歇尔的普军攻击,但同样,拿破仑也不清楚内伊正面战斗只差最后一击。但不管是什么原因,就在内伊急需援军一举击溃英军的关键时刻,拿破仑并没有及时派军增援内伊(而此时,将预备队用上可能是最佳时机)。
拿破仑望眼欲穿却迟迟未见踪影的紧张心情,这时达到了顶点。正是这紧张的期盼,使滑铁卢之役在战争史上独具特色。英法双方激战已达8小时,英军认为普军必将赶到,法军则认为格鲁希一定会来。
援军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们在哪里?
正当法军猛攻英军主阵地之时,即16时30分左右,法军右翼突然传来了一片呼喊声和射击的轰响声。盟军的援军前锋布罗瓦军出现在法军右翼。此时,法军的洛鲍军已奉命驻守在戴尔隆军右翼,横向排开,与法军阵线保持成“丁”字形,以阻止普军靠近威灵顿。拿破仑希望在布吕歇尔军后面看到格鲁希的部队,可格鲁希军始终未见踪影。洛鲍军只有两个步兵师和两个骑兵师,但防线却很长。不久,法军难以抵挡人数众多的普军的攻击,开始后撤。布吕歇尔命令布罗瓦军和齐森军向洛鲍的正面施加压力,同时绕到法军右路威胁普朗科埃。在此之前,普朗科埃村毫无战略价值。但此时,它却至关重要。因为普朗科埃离布鲁塞尔公路不到1000码,而布鲁塞尔公路乃法军重要的运输线。一旦普军占领普朗科埃,他们将截断布鲁塞尔公路,在法军后方切断法军撤退的必经之路。
为挽救右翼(南面),拿破仑不得不命令后备军中由都厄姆指挥的青年近卫军师前往普朗科埃,协助洛鲍军。都厄姆赶到普朗科埃时,普军已推进到村子附近,近卫军迅速投入战斗。都厄姆拔出指挥刀,大喊:“近卫军,上刺刀!”这些久经战阵的勇士,从两路进入村子,在咚咚战鼓声中,端着刺刀猛冲。他们一枪不放,进行白刃格斗,只用了20多分钟,就收复了普朗科埃。洛鲍军以及杜门和塞布里伊的骑兵守住村子东北面,其左翼与戴尔隆军的德鲁特师相连。因此德鲁特师也掉转阵线,面向东面以抵御普军的进攻。这边整条阵线上,根本没有可能抽出兵力支援内伊的中线进攻。
经过一场血战,普军重新进入普朗科埃村,普军的炮弹甚至越过了布鲁塞尔公路。随后,青年近卫军师重整旗鼓,再次占领村子。此时已是19时,拿破仑已没多少时间了。而热罗姆·波拿巴不明白为什么他的哥哥不亲自率领近卫军投入战场。他对一名将军说:“难道他不愿在这里战死?在此战死将是他无上的光荣。”
滑铁卢正面战场已到了最后关头,戴尔隆和雷耶的部队,或在圣拉埃后面岗顶,或在乌古蒙庄园墙下,又一次奋力争取胜利。拿破仑此时的后备军只有近卫军的两个师,这是他保留的最后预备力量。他把这8个近卫军营全部交给内伊指挥,要求他做好最后一次冲击(实际上,时机已过去了)。戴尔隆军和瑞利军的士兵对近卫军的到来和所谓的格鲁希部队的接近感到欢欣鼓舞。在以往的战斗中,只要近卫军投入战斗,就意味着胜利就在他们眼前。
19时30分,内伊准备就绪,刚准备发起最后冲击时,法军一名炮兵军官叛逃投敌了,他将法军的兵力情况和进攻计划全部讲出,威灵顿立即重新部署兵力,以对付即将到来的正面进攻。由于法军近卫军的参战,威灵顿在自己第一卫队的保护下指挥战斗。这支队伍来自马兰德旅的两个营。在法军进行炮击时,他们躲在高地背面卧倒隐蔽。此时,法军战鼓响起,战斗开始,法军分三路纵队攻击前进。战场上出现了一幅最为壮观的景象:大约4000名身经百战的近卫军官兵组成了一个排列极为严密的进攻方阵,他们同内伊的部队一起,在猛烈的炮火掩护下,向敌军阵地挺进。
这时,英军博尔顿和比恩指挥的炮组向法军领头的纵队倾泻葡萄弹和榴霰弹,打得他们东摇西摆,老近卫军司令弗里昂受了重伤。内伊的战马在冲锋中再次被击毙(这一天,他已经换过四次战马),他本人被掀翻在地,但他爬起来继续随军步行,又指挥士兵前进。他们一拥而上,越过山脊,突破英军炮兵阵地,满以为一定得胜了。
不久,法军近卫军的右路纵队首先登上高地,布伦瑞克军防线被突破,英军的科林旅也开始后撤。这时,埋伏在法军侧翼的德特莫尔的荷兰—比利时旅向法军发起攻击,并向法军队伍发射霰弹,造成法军重大伤亡。法军右路纵队的攻击也随即被瓦解。没过多久,法军中路纵队也登上高地。威灵顿向马兰德发出警告,随即又亲自向士兵发出命令:“起来,卫兵们!准备!开枪!”接着,第一卫队第一排士兵在离法军不到50码的地方向法军纵队开火,而后排的士兵则为他们装上弹药。法军的中路纵队在枪林弹雨下,有些怯阵,不敢继续向前。而法军左路纵队,则遭到了亚当旅第52团第1营的伏击。这支英军部队集中火力,从侧面对法军展开攻击。法军不得不停止前进,掉转枪头对付侧面的英军,但是纵队前方又遭到英军的猛击。近卫军损失惨重,不得不再次退却。英军趁机杀到了圣拉埃果园。
当拿破仑看到这张王牌也在退却时,一时乱了方寸。“怎么啦!他们乱了!”拿破仑大叫起来,“眼下一切都完了!”本来,多择洛特的进攻,一度使英军霍尔基特旅阵脚动摇,近卫军的冲锋和格鲁希即将到达的传说也曾在法军中带来一些希望。但是,现在那些久经战阵的近卫军也败退了。法军其他队伍此时正密切关注着战局,对近卫军的失败惊慌失措,大叫:“近卫军撤下来了!”几乎同时,戴尔隆军的士兵发现,位于他们东面的军队原来是普军。法军士兵纷纷呼喊:“我们被骗了!”格鲁希部根本没有来。20时过后不久,消息传遍了整条法军战线,士兵们开始溃败,对军官们的命令一概不理。军帽脱落的内伊元帅,站在战场上,对着败退的士兵狂吼道:“你们来看看一个法国元帅是怎么死的?”
在靠近布鲁塞尔公路一侧的英军高地上,威灵顿注意到法军大乱,败退迹象明显。于是他摘下帽子,向英军挥挥手,这是他发出了英军反攻的信号。
在这惨败的退潮中,像磐石一样岿然不动的只有三个营,他们是先前被击退、后来又在圣拉埃南面高地上集结在拿破仑周围的近卫军。英军亚当斯旅三个团进到他们面前,停下来重整队伍。
这时,夕阳残照下,战场一片昏暗,只见英军骑兵刀光闪闪,奋力砍杀,毫不留情。原来在那天一直在养精蓄锐的范德勒尔和维维安的骑兵旅突然进入攻击。这一招马上见效,法军的退却变成溃逃,残兵败卒拔足狂奔,在近卫军最后几个方阵周围乱窜。拿破仑躲在一个方队中看到整个局势,在确认队伍无法马上重新集结的情况下,拿破仑沿着公路往南奔去。
21时刚过,从普朗尚努瓦村传来普军终于打破法军顽强抵抗的胜利欢呼,这就敲响了法军的最后丧钟。因为南面的阻击战和北面主战场的进攻战都失利了。南面剩下的几个老近卫军营大多都以自己的鲜血和生命实现了战死不退的誓言,他们坚定的荣誉感和视死如归的勇气给拿破仑帝国的最后一幕平添了许多悲壮与崇高。最终,普军击退法军青年近卫军师,占领普朗科埃。
拿破仑并没有坚持到最后,苏尔特强迫他离开了战场,这极大地加重了法军的灾难。拿破仑退到热那普,还想在那里抵抗一下,但那里挤满车辆,士兵成群,争先恐后,要通过一道窄桥。一听见普军号角齐鸣,法军更是恐慌万状。普军的呐喊声越来越近,拿破仑只好下车乘马而走。那一夜,法军七次扎营,七次都被敌人赶上,不得不弃营逃跑。
22时左右,威灵顿在好联盟与布吕歇尔会晤。在此之前,此地一度由法军占领。布吕歇尔在双方会晤时评论道:“多么伟大的胜利啊!”他建议把此次会战称为“好联盟”战役,认为这恰好表明战役的胜利是英军与普军合作的结果,但威灵顿称这一战为“滑铁卢战役”。双方讨论后决定,由普军继续往南追击法军,格内塞尔将军奉命率领4000骑兵连夜前往追击法军。
拿破仑本想重新集结一些部队,可是还来不及这样做,普军骑兵就追上来了。拿破仑脸色惨白,泪流满颊,继续奔逃,在暗淡的晨光中跑过又一个尸横遍野、怪影幢幢的战场。
滑铁卢一战双方伤亡惨重:英盟军队伤亡15000人,普鲁士军队伤亡7000余人;而法军伤亡人员总数则达到25000人,还有近17000人被俘或失踪。但是,战场上的惨剧继续发生着,并没有因为黑夜的来临和战事的中止而结束。数以千计的伤员躺在战场上呻吟着,孤立无援,得不到及时的治疗。在昏暗的月光下,英军收拾战场的清道夫从死伤者身上掠夺财物。有些人甚至不惜残杀伤员(不顾其身份和国籍),以满足自己的掠夺欲望。英军也许要花上几天时间才能把伤员集中起来予以治疗,但要掩埋尸体恐怕还要多花些日子。至此,飘扬了20年之久,几乎插遍了欧洲大陆每一角落的拿破仑军旗终于在滑铁卢的夜色中永远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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