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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爱萍将军的故事―张爱萍将军历险记

时间:2023-05-02 名人故事 版权反馈
【摘要】:张爱萍将军的故事—张爱萍将军历险记张爱萍将军简介四川省达县人。盛子谨逃走后,张爱萍收拢了他留下的部队,成立了新四军游击支队第四总队,张爱萍任总队长兼政治委员,下辖四个大队近五千兵力。张爱萍调查后,将凶手定格在许志远身上。张爱萍将自己的想法报告给了中原局书记刘少奇,决定先由五支队司令员罗炳辉扣留许志远。张爱萍经过几天几夜的运筹,酝酿了一个初步方案。

张爱萍将军的故事—张爱萍将军历险记

张爱萍将军简介

(1910—2003)四川省达县人。1926年加入中国共产主义青年团。1928年加入中国共产党。1929年参加中国工农红军。土地革命战争时期,任共青团中心县委书记,共青团中央局秘书长,少先队中央总队训练部部长、参谋长、总队长,红三军团第四师政治部主任,第十一、十三团政治委员,军委骑兵团政治委员、代团长。参加了长征。抗日战争时期,任中共江浙省委军委书记,豫皖苏省委书记,八路军苏皖纵队政治委员,八路军第五纵队三支队司令员,新四军三师九旅旅长,三师副师长兼苏北军区副司令员,新四军第四师师长兼淮北军区司令员。

解放战争时期,任华中军区副司令员,第三野战军前敌委员会委员,华东军区海军司令员兼政治委员。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任第七兵团司令员兼浙江军区司令员,华东军区兼第三野战军参谋长,中国人民解放军副总参谋长兼国务院国防工业办公室副主任,国防科委主任,国家科委第一副主任,军委科技装备委员会主任,国务院副总理,中共中央军委副秘书长,国务委员兼国防部长。1955年被授予上将军衔。是第一、二、三届国防委员会委员,第五届全国人民代表大会常务委员会委员,中国共产党第八届候补中央委员,第十一、十二届中央委员。

1955年被授予上将军衔的张爱萍,同许世友一样,从出生到病故,一生充满了传奇。张爱萍的夫人李又兰在解释张爱萍的名字时说:青萍,莫邪乃干将之宝剑。爱萍,即爱剑。“不惜千金买宝刀,貂裘换酒也堪豪。”

张爱萍有句座右铭:“将有三忘,出家忘妻,出门忘乡,出阵忘身。”

张爱萍有一过人绝招,战争年代能在黑夜无灯光和烛照的条件下起草战斗命令和重要文件,而且字与字之间距离相等,字字大小匀称,从不漏字漏句,无叠字,故有“摸黑清”、“一遍清”之美称。

张爱萍参加革命后,二闯白区,三走红区,数次闯鸿门宴,南征北战,出生入死,几度负伤,两番入狱。他指挥作战“出阵忘身”,数次与死神擦肩而过,这里记述的几个故事,只是他经历中的一鳞半爪罢了。

浑身是胆闯敌窝

1939年6月初,豫东大平原上麦浪滚滚,苍鹰在青色的天空盘旋,布谷鸟不知疲倦地唱着“布谷,布谷”。张爱萍带着秘书刘玉柱和一名警卫员,告别新四军游击支队司令员彭雪枫,从河南西华县杜岗出发,向皖东北挺进。一行三人身着新四军服装,腰佩手枪,轻装简行,晓行夜宿。张爱萍此时刚被任命为豫皖苏省委书记,为便于与皖东北地方各阶层人士联络交流,开展工作,他的对外头衔是八路军办事处少将高参、新四军游击队代表。他此行所去的皖东北,包括灵璧、泗县、五河、泗洪、睢宁、宿迁等地。任务是根据党中央发展华中的指示,在皖东北迅速建立抗日根据地,迎接八路军黄克诚部南下。

其实,中共地下党员杨纯和江上青已经在皖东北活动一年多了,建立了中共皖东北特委,具备了建立一支公开的新四军部队的条件,只是缺乏一位得力的、能呼风唤雨的军事干部来指挥。

张爱萍是个谋略过人的诸葛亮式的人物。他到皖东北不到半年,凭着聪明才智和善于做统战工作的本领,同国民党在这一地区的各派政治势力达成了团结抗战协议,皖东北出现了国共合作的新局面。但是,国民党桂系方面的灵璧县县长兼第五游击纵队第二支队司令许志远,对国民党第六专区专员兼保安司令盛子谨与共产党团结合作关系密切十分嫉恨。他想寻找机会干掉盛子谨,替代盛子谨的专员一职,以扩张自己的势力。

8月29日,机会终于来了。许志远趁盛子谨去参加张爱萍召集的一个会议,在盛子谨返回途中袭击了他。危急之时,多亏隐蔽在盛子谨部的中共地下党员江上青挡驾,盛子谨逃过一劫。被许志远收买的土匪柏逸逊、王铸九误以为走在盛子谨前面的江上青是盛子谨,向他连开十几枪,江上青和另一名地下党员倒在血泊之中。盛子谨侥幸生还,受到惊吓后的他迅速离开了泗县,逃向上海。

盛子谨逃走后,张爱萍收拢了他留下的部队,成立了新四军游击支队第四总队,张爱萍任总队长兼政治委员,下辖四个大队近五千兵力。

张爱萍调查后,将凶手定格在许志远身上。同时,他还了解到许志远袭击盛子谨的目的是为了破坏皖东北国共合作抗日局面,想把新四军挤出皖东北。许志远搞的是“指桑骂槐”、“打丫头骂小姐”的把戏。一天不除许志远,皖东北抗日根据地就一天不得安宁。为了巩固皖东北抗日根据地,为死难烈士报仇,张爱萍决定亲自指挥部队,端掉许志远在根据地中心地带老周圩子的老窝。端掉了老周圩子,许志远便无处藏身。

狡猾的许志远自袭击事件后,惶惶不可终日,他知道共产党不会放过自己,而自己的那一点兵力哪里是新四军的对手呢?于是,就在张爱萍计划端他的老窝时,他秘密地跑到金寨安徽省主席廖磊那里搬救兵去了。

消息灵通的张爱萍听说许志远的动作后,估计许志远此行要七八天时间,决定趁许志远去金寨期间,迅速解决老周圩子。张爱萍将自己的想法报告给了中原局书记刘少奇,决定先由五支队司令员罗炳辉扣留许志远。几天后,罗炳辉来电,说许志远已被扣留,同时被扣的还有廖磊增援的一个加强连及所带的轻武器。

经过许志远多年苦心经营,老周圩子深沟高垒,外有水壕,内有炮楼,辅以坚固工事,防守非常严密,新四军要想攻取它绝非易事。

张爱萍经过几天几夜的运筹,酝酿了一个初步方案。在作战会议上,他分析敌情:“老周圩子易守难攻,为了减少伤亡,我们只能智取,不能硬攻。”至于如何智取,张爱萍早就成竹在胸,“许志远与盛子谨分裂,但还没有与我们公开翻脸。他的副官许合璧还与我们有统战关系,我们可以利用这一点,来个里应外合。”

大家一致同意张爱萍的意见,决定派人打入老周圩子,可是由谁去完成这个任务呢?与会的领导们都争着要去,张爱萍大声地阻止了大家,说:“大家都别争了,这个任务只有我去完成。我带一个警卫班,以与他商谈联合打张楼的汉奸张海生为由混进去,控制他的指挥中心和炮楼,然后由赵汇川带领部队跟进。”

听到张爱萍的计划,大家都十分惊讶。十一团团长赵汇川说:“你是领导,他们正要取你的脑袋,你自动送上门,不是正合他们的心意吗?这太冒险了,还是我去比较合适。”

十二团团长徐崇富也说:“不行,说什么也不能让张总队长去闯这个虎穴狼窝!还是我去吧。”其他的人也纷纷表示由自己去完成这个任务。会场一时乱哄哄的,七嘴八舌。张爱萍将双手向下按了按,示意大家静一静,然后坚定地说:“我思来想去,只有我最适合,理由是:一、我们与许志远部仍保持抗战关系,虽暗中各有主张,但并未撕破脸皮,我去那里,他们虽感到意外,却不能把我怎么样;二、我曾应许志远的邀请去过老周圩子三四次,给许部的官兵讲过战术课,熟悉那里的地形,许多官兵我也熟悉,我去他们不会起疑心;三、我曾在敌占区工作过,有同各种人打交道的经验,遇到情况,我会随机应变,掌握主动权。”说到这里,张爱萍笑了笑,“当然,我并不是说你们就不能胜任这个工作,只是如果遇到突然的变化,你们不能立即决定,还要请示我,这三请示两请示,时间不就耽误了吗?作战时,时间就是生命。”

大家被他说服了。

张爱萍的这着险棋,确实出乎许部的意料,他们怎么也不会想到张爱萍会亲自出马攻打老周圩子。这天傍晚,张爱萍带上警卫员来到老周圩子。圩子里一个小头目见远处来了人马,吓得惊叫道:“哨兵,赶快把吊桥板拆掉,当心新四军闯进来!”

张爱萍端详那个头目,然后笑着对他说:“唷,那不是三营的张营长吗?上个月我来讲课,你还说我俩是四川达县的老乡呢!怎么几天不见,就不认识啦?”

那人听张爱萍这么一说,仔细打量着他,然后赔着笑说:“啊呀,怎么是你呀?天快黑了,你亲自到这儿来干啥子嘛?”虽然赔笑,但并没放松警惕。

张爱萍回答说:“你们许司令要我与他一起研究攻打张楼的计划,今天我就上门来找他啦。”

这个张营长哪里知道许司令有没有约他来,对张爱萍的话有几分怀疑,可是他又不敢断定没有这样的事,万一真的是司令请他来的,那自己不是找没趣吗?想了一下,便笑着说:“行啊,你过来吧。”说罢,让哨兵放下吊桥,让张爱萍一行进了圩子。为安全起见,他向哨兵交代了一番,便亲自陪着张爱萍等来到了主炮楼许志远的司令部。副官兼副司令许合璧听说他是应许司令之约来研究攻打张楼的方案的,一时无法确定,可又不敢怠慢了张爱萍这位新四军办事处主任,所以表现得十分热情。张爱萍说要见许司令,许合璧一时还不想将许志远搬救兵的事告诉他,便搪塞说许司令有一点小事,目前不在司令部,可以先跟他商量。张爱萍笑笑说:“也行,也行!”

张爱萍就座后,许合璧便说:“那就请张主任说说你的作战计划吧。”

张爱萍煞有介事地说了一通。许合璧表示,这个计划很好,只是许司令目前不在家,还是等他回来再敲定。他沉思良久,决定还是将许志远的事告诉张爱萍,于是,便对张爱萍说:“许司令遇到了麻烦,他在到金寨省政府办事返回的路上,被新四军连人带枪扣留了。我们听说后,不知怎么办才好。我想,张主任是新四军的高级领导,能不能与那边的新四军说说,将许司令放了。”

许志远被扣,许合璧早晚会知道,这是张爱萍意料之中的事,只是不知道消息传得这么快。许合璧这么一说,张爱萍只好装作不知:“有这样的事?我怎么没听说?”然后,他佯装生气地说:“这不是瞎胡闹嘛!许司令是我的朋友,谁敢扣留他?我想一定是你听错了。”

许合璧认真地说:“没错没错,这事千真万确,是许司令身边的一个警卫人员逃回来报告的。”

张爱萍点点头说:“如果真有此事,我一定帮这个忙。你放心,我马上就发一封电报给那边的新四军,说明情况,请他们立马放人。”

说着,张爱萍当场拿起纸笔起草了电报,交许合璧过目。许合璧十分感激地说:“张主任真是热心人,我代表许司令谢谢你。”

张爱萍又在电报背后画了个五角星,然后派人送到部队司令部值班室。值班的独立一团团长张震球看到事先与张爱萍约好的五角星暗号,知道张爱萍一切顺利。他按预定计划命令老一团和十一团向老周圩子开进。这一切行动,许部浑然不知。这边张爱萍继续与许部周旋,签订了联合攻打张楼的协议。他安慰许合璧尽管放心,许志远很快就会放回。

计划进展得十分顺利,张爱萍看到一直站在许合璧身边的张营长,对他说:“张营长,上次你说要请我喝洋河大曲的,你可要守信用哦。”

“请,一定请,今天就请!”张营长连声说。许合璧也在一旁说:“为庆贺我们签订联合攻打张楼的协议,今天我们应该多喝几杯才是。”

酒宴摆好,张爱萍连饮三杯,脸上泛起红晕,似乎有了醉意,嘴里不停地说什么许司令与自己是亲兄弟,上次答应请自己喝酒、打牌、钓鱼的,现在却连个影子也不见,真不是个东西。最后恨恨地说:“他要是来了,老子非罚他八桶酒,叫他醉如烂泥。如果不喝,老子就叫他喝尿……”

许合璧见状,心里高兴,一直担心张爱萍来老周圩子有诈的心也放下了,他以为张爱萍喝醉了,老周圩子当晚是不会有什么问题了,连忙叫人扶张爱萍去休息。张爱萍一甩手推开那人,摇摇晃晃地说:“我没醉,不信再上酒。”然后,端起酒杯向嘴里倒,可是手不听使唤,酒洒了一桌。他歪歪斜斜地站着,一会儿和边上的人猜拳行令,一会儿狂呼乱叫要人上酒。许合璧见他醉成这样,一个劲地劝他到房间里休息,下次再请他喝个痛快。张爱萍知道这场戏可以结束了,一边说着“我没醉”,一边在别人的搀扶下离开了酒桌。到了招待所,倒头便睡,转眼打起了呼噜。许合璧以为他醉得不轻,起码要睡个二十四小时才会醒,便挥挥手让手下人离开了房间,一路上说,新四军共产党的高官也不是什么神仙,见到酒也走不动路,喝得烂醉如泥。今晚我们就踏踏实实地睡一觉吧。

张爱萍见许合璧一行人走远了,一骨碌翻身下床。这时,不知何因,许合璧的一个卫兵进来了,他四处张望,声称自己丢了东西,进来找一找,看到张爱萍站在那里,并没有醉酒的样子,十分纳闷。情况突变,必须解决这个卫兵,以绝后患,张爱萍便给警卫员使了个眼色。警卫员们心领神会,如猛虎下山,向那个卫兵猛扑过去,卫兵还没回过神来,已被扼住喉咙,很快一命呜呼。张爱萍说:“快,快行动!”他如此这般交代了一番。

这时,大地一片沉寂,炮楼里的敌人都进入了梦乡,许合璧也放心地睡下了,很快打起了呼噜。新四军警卫班的战士们个个精神抖擞,他们按张爱萍的吩咐,将炮楼的大门关死,然后火速跑到楼顶上,哨兵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便被新四军扭断了脖子,送上了西天。新四军控制了整个炮楼,张爱萍令人在岗楼上燃起一堆火,向埋伏在四周的部队发出战斗信号。转眼间,新四军如潮水般涌进了老周圩子。许合璧在蒙眬中被一个新四军战士带到了张爱萍的面前,他迷迷糊糊地问张爱萍:“新四军大部队为什么不打招呼便进了老周圩子?你们想干什么?”

张爱萍笑笑说:“这你也看不出来?我们的目的就是占领老周圩子!摆在你面前的有两条路,一条是放下武器,加入新四军;一条是继续顽抗,你很明白,这是一条死路。”大势已去,许合璧乖乖地举起了双手。天亮了,在十几个炮楼和村子里的许部共五百余人统统放下了武器。张爱萍利用他的聪明才智,冒险勇闯虎穴,没费一弹便征服了老周圩子这个许志远眼中铁打的营垒。

被日军坦克追着跑

1940年上半年,张爱萍率领四总队在皖东北接连打了十三仗,斩获颇丰,一时名声大噪,鬼子只要听到张爱萍的名字,便会吓得双腿打战。时村、渔沟、褚兰、杨庄、曹村等据点的鬼子,更是吓得半个月不敢出据点抢东西,更不敢主动寻找新四军挑战。徐州日军头目小野把灵璧、睢宁日军头目叫到徐州,一顿训斥后,令他们在三个月内把张爱萍的四总队消灭,或赶出皖东北,确保徐州至南京铁路的安全,徐州以西以南没有新四军活动。灵璧、睢宁日军便制订了一个联合作战计划,准备采取南北夹击战术,将张爱萍的四总队消灭在灵璧以北山区。为此,徐州西南的所有日军据点签订了一个秘密协议,只要一处据点被新四军攻打,所有日军据点要抽调兵力,快速前往增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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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争年代的张爱萍

敌进我退,张爱萍获知这一情报,准备移师东去,从睢宁转移到洪泽湖,让敌人扑空。但这天晚上他们移动到睢宁与宿迁之间时,被中共邳睢铜地委书记李云鹏拦住。李云鹏说,新四军是人民的靠山,新四军一走,这里的百姓必然遭敌人烧杀,希望新四军用几天时间帮助民兵训练,建立起一支不穿军装的队伍。李云鹏正在和张爱萍说,突然来了许多老大爷、老大妈,他们纷纷跪在张爱萍的面前,恳求新四军逗留几天,帮他们训练民兵。李云鹏说:“请看在这些老乡的面上,答应我们的要求吧。想想他们平时大力支持新四军,新四军也不能对老乡们的请求不予理睬吧。你们一走,我们地委机关也就完了。”李云鹏一脸凄凉,百姓们一脸恳切,眼前的场景让张爱萍不忍,他流泪了。新四军是人民的子弟兵,老百姓是新四军的衣食父母,他们有困难,新四军必须帮助解决,否则对不起老百姓。想到这里,他决定在此停留几天。谁知逗留的这几天里,张爱萍差点成了烈士。

部队刚宿营,李云鹏跑来对张爱萍说:“你们饿了吧,老百姓们听说你们肯留下来了,都在忙着包饺子招待你们呢!”张爱萍正要说些感谢的话,突然接到报告:就在张爱萍率部离开睢宁时,有近百名日伪军带着电台跟踪而来,而且,一个日军小队已驻扎在他们宿营的村子附近的大王庄。张爱萍判断,带着电台的日军一定是敌人的侦察分队,他立即派侦察员到大王庄侦察。侦察员回来报告说,确有一支刚来的日军小队二十多个鬼子在大王庄。张爱萍决定将大王庄立足未稳的鬼子消灭,确保部队的安全。他想,二十多个鬼子,哪里是四总队的对手?这一仗是杀猪用宰牛刀,必胜无疑。虽然胜券在握,张爱萍还是亲临前线,一向靠前指挥的他,带着两名警卫员率先占领了村子旁边的小山包,作为指挥所。他举着望远镜观察了好一会儿,对村子里的地形和敌情有了大概的了解,考虑了一个作战方案。然后,他把几个团长叫来,向他们下达了作战命令:先由一个营阻挡敌人侦察分队,再由张太生的一团攻打大王庄,赵汇川的十一团沿山构筑工事,用火力掩护一团主攻。命令下达后,他跟着张太生来到一团,指挥攻打大王庄。张爱萍攻打大王庄的意图是引诱鬼子出村,然后来个四面围攻。但是,鬼子似乎知道新四军的意图,一团两个营轮番冲锋,敌人就是不闻不问,一点没有出逃或出村反攻的迹象。张爱萍意识到敌人的侦察分队不仅担负着侦察工作,还有指挥职能,他们极有可能是以大王庄为诱饵,将新四军主力吸引过来,然后调动四周的日伪军包围大王庄。张爱萍正在思考,担任掩护攻击的赵汇川部的背后响起了阵阵枪声,证实了他的分析。他立即沿着高粱地向赵汇川部奔跑,刚跑出高粱地,迎面就碰上了一股日军,这支敌人有千余人,前面是十几辆坦克开道,向赵部阵地发起猛烈攻击。张爱萍果断决定所有部队立即撤出战斗。怎么撤?他一时还没想好,他要与各团领导具体分析当面敌情和所处位置才能决定撤退方案。情况危急,他不顾密集的弹雨,首先向十一团阵地奔去。他来到十一团,与赵汇川分析了这个团面临的敌情,决定让赵部向小山上撤退。十一团遵命开始有序地撤退。张爱萍向一团奔去时,脑子里一直在考虑十一团的安危。十一团在撤退时,必须经过一个开阔地。敌人的机枪如暴雨般向开阔地扫射,没有树木与庄稼掩护,要想突破敌人的密集封锁,损失一定很大。这让他非常担心。到了一团,他与张太生研究了敌情,一团处于两面受敌的境地,张爱萍认为他们也只能向小山上撤退。可是张太生认为,撤退要经过开阔地,牺牲一定很大,他建议向东南方向撤退。张爱萍考虑到敌人有坦克,而且数量很多,东南方向是一望无边的庄稼地,便于敌坦克发挥威力;而向小山撤退,虽然要经过开阔地,但距离近,只要奋力冲过开阔地,部队就安全了。张太生觉得他的分析有道理,立即率部边打边向小山撤退。张爱萍目送一团撤退,直到看着最后一个战士上了山,他的心才放下了。张爱萍只想着部队撤退,竟然忘了与部队一同撤退。部队撤离完毕,他们被敌人的坦克发现了,五六辆坦克以最快的速度向张爱萍开来。张爱萍这才发现自己的处境不妙,急忙对警卫员说:“快撤,快撤,向小山那边撤!”三个人脚下生风,拼命地跑。可是,人跑不过坦克,敌人离他们越来越近,从坦克里射出密集的子弹“嗖嗖嗖”地从他们头顶飞过。三人没命地跑,在跨越田埂时不小心绊倒了。连日作战,张爱萍疲倦不堪,跌倒之后,挣扎着爬不起来。警卫员只好架起他向前跑。坦克离他们越来越近,眼看着就要从身上碾过。张爱萍要求警卫员不要管自己,警卫员却不管他的命令,仍架着他飞奔。跑了一会儿,前面出现了一条深沟。三个人不顾一切跳到了深沟里。这时,坦克也开到了深沟边,吼叫着在原地射击。张爱萍估计坦克无法越过深沟,便跳出来,向前面的一片坟地跑去。他们利用坟包掩护,休息片刻,就向小山奔跑,终于来到了山上。

撤退到小山的干部战士们,目睹了张爱萍一行三人被坦克紧紧追赶的情景,一个个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为他们的安危捏着一把汗。见他们跑到小山,纷纷奔来,张太生对张爱萍说:“太险了,太险了!你们是从敌人的坦克底下捡回来一条命啊!”

张爱萍大口地喘着气,急忙问:“你们团撤退伤亡如何,牺牲了多少人?”

张太生说:“你放心吧,我们团一个没死,一个没伤。”

张爱萍又喜又惊,以为张太生是在安慰自己。张太生说:“你如果不信,可以去查。”张爱萍这才一颗心落了地。他不顾疲劳,来到十一团,赵汇川汇报说,十一团也没有伤亡。在敌人如此密集的枪弹下撤退,两个团竟然无一伤亡,这令张爱萍十分意外,激动不已,一时忘记了疲劳。

张爱萍向来对己严对人宽,遇到事情总是从自己身上找原因,他在营以上干部会上检讨时说:“这次撤退,虽然部队全都安全撤到了山上,没有造成一点损失,但是,从睢宁与灵璧之间向洪泽湖转移,是我们团以上干部集体讨论的,中途却受到干扰,使转移计划搁浅。我这个指挥员对计划执行不坚定,我作检讨。请同志们务必要瞪大眼睛,监督我严格执行作战计划。”

大热天穿皮袄挡住了子弹

1943年5月,刘少奇以中共中央代表、中原局书记的身份,从山东来到淮北指导创建根据地工作。此时,淮北的形势动荡不安。这天上午,刘少奇在洛岗镇兴致勃勃地给皖东北地区的党政军干部作形势报告,突然,侦察员出现在会场上,报告说泗县、五河的日伪军正向这里“扫荡”。刘少奇十分镇定,开玩笑说:“他们的鼻子很灵嘛,我到哪里他们就到哪里,想来凑热闹。”

“哈哈哈!”场下一片笑声。

刘少奇挥挥手说:“我们赶快躲起来,和敌人玩捉迷藏。”

张爱萍明白,刘少奇是代表中共中央来的,敌人的目光始终盯着他。他建议部队和机关迅速撤出洛岗,向泗县东北的濉河边转移。刘少奇说:“我听从你的安排和指挥。”刘少奇的中原局机关在张爱萍部队的掩护下,冒雨急行军一天一夜,来到了濉河边的一个村子,张爱萍招呼大家休息。刘少奇以为到这里就很安全了,张爱萍告诉他,这只是刚刚跳出了敌人的包围圈,还必须再走出五十里,到青阳镇东北新行圩子才算比较安全。他们在此匆匆吃了饭,休息了片刻,又向青阳镇方向转移。大约走出二十里,侦察员来报告,说新行圩子已被顽军王光夏占领,他的目的就是想将新四军挤出皖东北。

刘少奇不知王光夏是何人,张爱萍告诉他,此人是江苏省主席韩德勤手下的一员得力干将,部队番号是江苏省保安第一纵。半个月前,他亲率三十三师和江苏常备第七旅袭击了我根据地半城和孙园。张爱萍说:“王光夏的用心是想完全独占皖东北。”

刘少奇沉思片刻,便问侦察员王光夏在新行圩子布了多少兵力。侦察员回答,王光夏手中有六个团,加上高铸九、马子延的地方武装,约万人。刘少奇又问张爱萍,如果与王光夏交上火,赢他的把握有多少。张爱萍告诉他,四总队有五千余人,兵力悬殊,如果要打,必须调集附近的部队联合行动才有胜利的可能。

张爱萍明白刘少奇的心思,便建议说,如果想与王光夏交战,必须请刘少奇指挥,请他出面说服江华的苏皖纵队南进支队,八路军黄克诚部的胡田大队、孙象涵大队共同加入战斗才行。刘少奇接受了张爱萍的建议,他说:“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此次王光夏逼着我们打,我们是出于自卫。这一点,请你向部队说清楚。”

接着,他俩便研究了作战计划,确定此仗分两个阶段进行,第一阶段由张爱萍指挥四总队夺取新行圩子等周围二十多个村庄;第二阶段由刘少奇指挥驻皖东北的八路军和新四军,将顽军全部赶到运河以东地区。

按照计划,张爱萍当晚就指挥四总队向新行圩子发起进攻,经一天一夜的战斗,圆满地完成了预定计划,夺回了新行圩子等二十多个村庄。其他参战部队接到刘少奇的命令,如期开赴战场,经过十三天的战斗,歼敌一千余人,将余部全部赶到了运河以东。

但是,到了7月中旬,不甘失败的王光夏又集中七个团的兵力卷土重来。张爱萍率四总队将王光夏部包围在山子头。双方激战一天一夜,局势呈胶着状态。张爱萍来到前沿阵地观察敌情。他先到赵汇川团的指挥所,这是一个废弃的草棚子,厚厚的土墙挡住了面向敌人的一方。张爱萍站在土墙后面观察,土墙比较高,他找来一块大石块垫在脚下,这样他的身子可趴在土墙上,对敌人那边的情况能看得更清楚。他一边看一边琢磨,一边向赵汇川下达作战命令。赵汇川见张爱萍的头和身体都暴露在敌人的视线之内,便劝他赶快下来。张爱萍说:“不要紧,我再观察一会儿就下来。”正说着,一个异常的声响传来,赵汇川心里一沉,知道不妙,伸手将张爱萍猛地一推。张爱萍从大石块上滑到了地上,他不知发生了什么,转身正要问赵汇川。赵汇川发现他后背的衣服被穿了个洞,发出刺鼻的弹药味,惊讶地问:“首长,你背上的皮袄怎么有个洞?”

此时战斗正在激烈地进行,张爱萍并没有发现自己有什么不舒服,便没当一回事。战斗结束后,他想起此事,便脱下皮袄,果然发现被打了个洞,再一摸,同部位的衬衣上也有个洞。此时,他才感觉到背部火辣辣的,手一摸有血。他十分奇怪,自己被敌人的子弹击中了,可是,子弹到哪里去了呢?如果子弹进入胸腔了,自己还能活生生地站在这儿吗?他好奇地脱下上衣,解开皮带,只听到“咣当”一声,一颗子弹掉在地上。警卫员捡起子弹,伸了伸舌头说:“好险啊!首长是命大福大,子弹也知道你是好人,不肯往你的身子里钻。”

张爱萍脸上笑了笑,心里仍旧解不开这个结,他不明白这子弹为什么没有钻进自己的胸部,没有爆炸。

此时正是7月,张爱萍为何在大热天穿着皮袄呢?原来几天前,皖东北新四军、八路军办事处政治部主任金明考虑淮北的夏天早晚温差很大,尤其到了后半夜,气温很低,他怕张爱萍指挥战斗操劳过度,抵抗力差,容易着凉感冒,便特意送了件皮袄给他。张爱萍开始不想在大热天穿皮袄,但又觉得他说得有理,便听从了金明的建议,一到晚上便穿上这件皮袄抵挡寒气,果真很实用。

再说张爱萍十分纳闷,他想解开这个谜,便来到原地琢磨。经过反复研究,他才明白是这件皮袄替他挡了子弹,救了自己。子弹在向张爱萍射出时打偏了一点,从土墙的横梁上擦过,再向张爱萍的身体里穿时,遇到了厚厚的皮袄,穿透力得到了很大的缓冲,这才使张爱萍免遭此灾。金明送的皮袄,让他死里逃生。

虽然有惊无险,但刘少奇还是严肃地对他说:“你是指挥员,不能充当侦察员的角色。上第一线侦察敌情不是你的任务。好在你7月里穿皮袄躲过了一劫。不过,你这充当侦察员的毛病不改,迟早要吃大亏。”

尽管张爱萍当时接受了刘少奇的批评,但打起仗来,他仍旧将自己的安危置于脑后。半个月后,青阳镇战斗打响了。战斗最激烈时,他冒着弹雨来到最前沿的二十五团指挥所观察敌情。团长沙风为了看得更清楚,在敌人炮楼对面的一间房子的墙上拆掉了几块砖,张爱萍便站在这个洞口仔细观察起来。沙风见他站在洞口时间太长,怕他出意外,突然推了他一把。张爱萍毫无准备,被推倒在地,正要发作,一梭子弹从洞口穿进来,打在洞口对面的墙上,砖墙顿时成了马蜂窝,纷纷往下掉砖块。尘土加上烟雾,屋里雾腾腾的。张爱萍拍拍身上,开玩笑地说:“如果不是你这么一推,我就‘光荣’了!”

沙风想想还有些后怕,苦笑着说:“首长这时候还有心思开玩笑,如果你真的遇到了不测,我怎么向大家交代?”

张爱萍亲临第一线的最前沿观察敌情,掌握了敌人的火力点,及时调整作战部署。他拿出自己的秘密武器,即两挺高射机枪和一门迫击炮,半天就解决了战斗,全歼守敌,缴获了六挺机关枪和数千支长短枪。

其实,早在红军时期,张爱萍就曾发生过多次类似皮袄挡子弹的惊险故事。1946年夏天,他本想在解放战争中大显身手,令他始料不及的事发生了,他在一次车祸中受了重伤,脑袋差一点被车轮碾过。他虽然又一次闯过了鬼门关,但一直与病床相伴,直到1949年4月渡江战役开始,他才恢复工作,担任华东军区海军司令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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