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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基伟的故事_秦基伟将军的资料―秦基伟上将历险记

时间:2023-05-02 名人故事 版权反馈
【摘要】:秦基伟的故事_秦基伟将军的资料—秦基伟上将历险记秦基伟将军简介湖北省黄安(今红安)县人。这首诗是秦基伟将军的一位部下为怀念他而写的。1955年被授予中将军衔、1988年被授予上将军衔的秦基伟,在解放战争中,是刘伯承、邓小平麾下的著名战将。1929年8月,秦基伟成了红三十一师三团机枪连的一名红军战士。年仅十五岁的秦基伟办事机灵,得到了军长邝继勋的赏识,被调到红四军军部的手枪营当了排长。

秦基伟的故事_秦基伟将军的资料—秦基伟上将历险记

秦基伟将军简介

(1914—1997)湖北省黄安(今红安)县人。1927年参加黄麻起义。1929年参加中国工农红军,1930年加入中国共产党。土地革命战争时期,任红四方面军经理处监护连排长,总部手枪营连长,少共国际团连长,警卫团团长,红三十一军第二七四团团长,红四方面军总参谋部补充师师长。参加了长征。抗日战争时期,任八路军一二九师秦赖游击支队司令员,晋冀豫军区第一军分区司令员兼中共地委书记。解放战争时期,任太行军区司令员,晋冀鲁豫军区第九纵队司令员,第二野战军十五军军长。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任中国人民志愿军第三兵团军长,云南军区副司令员,昆明军区副司令员,昆明军区司令员,成都军区司令员,北京军区第二政治委员、第一政治委员、司令员。1955年被授予中将军衔。1988年任国防部长,授上将军衔。是第三届国防委员会委员,第二、三、四、五届全国人大代表,中国共产党第八次全国代表大会代表,第十、十一届中央委员,第十二届中央政治局候补委员。

将军故乡在红安,南征北战著战功。

九死一生故事多,征袍常常血染红。

这首诗是秦基伟将军的一位部下为怀念他而写的。

1955年被授予中将军衔、1988年被授予上将军衔的秦基伟,在解放战争中,是刘伯承、邓小平麾下的著名战将。

秦基伟在诸多将帅中,知名度很高,其原因之一,是他指挥的十五军在朝鲜上甘岭打出了军威、打出了国威;之二是秦基伟身躯伟岸,生得浓眉大眼,1984年邓小平阅兵时任北京军区司令员,是阅兵总指挥,他侧立阅兵指挥车内威风凛凛,目光夺人;之三是在上世纪60年代,部队盛传周恩来总理说过,秦基伟将军是文化人中没文化人,没文化人中文化人,含义深刻;之四,秦基伟1957年毕业于南京军事学院后,升任昆明军区司令员,是全军一百七十七名中将中首个就任大军区司令员正职者;之五,他当过国防部长,曾出访过几十个国家,在任期间常常接见来访的外国军事代表团,是在电视等媒体上频频出现的军事“明星”。

时势造英雄,烈火炼金刚。秦基伟从一个不知名的普通战士,成长为声名显赫的国防部长,不知经历过多少战火的洗礼,经历了多少枪林弹雨的锤打,其中必然有许多惊心动魄的历险故事。

血溅陡坡

1914年11月16日,秦基伟出生在湖北黄安(今红安)秦罗庄。父亲秦辉显和伯父耕田十余亩,母亲周氏勤俭持家,纺纱织布,饲养牲口。秦基伟有一个哥哥和一个姐姐,都很早懂得了日子的酸甜苦辣,主动帮助大人们干活养家。

八岁那年,父母把他送进本村私塾读书,希望他能识几个字,念通官府公告,知道捐税名目,算清收入支出,当一个明明白白的种田人。

然而好景不长,从1925年开始,横祸接踵而至,一场不知名的瘟疫,相继夺走了母亲、父亲、伯父和哥哥的生命。姐姐出嫁后,他成了孤儿。空旷的屋子里只剩下他一个孩子,白天门上一把锁,他下田干活去了。晚上收工回来,自己做饭吃。田里的草薅了,院子里的草又长满了,日子就这么辛酸地一天一天过去了。

不久,村里传说共产党的队伍在南边打仗。这些人个个脚穿“马克思鞋”,走起路来,如蹬上了哪吒的风火轮,快步如飞。他还听说,这是一支穷人的队伍,是为穷人谋生存的。

1927年11月的一天,秦基伟正在家中劈柴,隔壁的堂叔跑过来,对他大声叫道:“外面的世道大变样了,你还在砍什么?快跟我到县城参加暴动去!”

秦基伟问:“什么暴动?”

堂叔一边拉着他跑,一边说:“就像太平天国那样造反,要翻天了!”

这一天,秦基伟与村里的十几个人参加了著名的黄麻起义。1929年8月,秦基伟成了红三十一师三团机枪连的一名红军战士。年仅十五岁的秦基伟办事机灵,得到了军长邝继勋的赏识,被调到红四军军部的手枪营当了排长。这一年,秦基伟双喜临门,不仅当了干部,还加入了中国共产党。

1931年,秦基伟被提升为手枪营二连连长,后又担任少共国际团连长。1932年7月,徐向前总指挥决定发起围攻麻城的战斗。陡坡山紧靠麻城,要想攻下麻城,必须先攻占陡坡山。陡坡山是一个不大的小山包,山的四周都是水田,远远望去,陡坡山突兀地耸立,顶底高差为几十米。视野开阔,易守难攻。

驻守陡坡山的原是一股土匪,后被国民党军招安,整编为三十一师的一个团,他们在山上修筑了坚固的工事,成为麻城西南角的一个重要据点。

7月7日至8日,红军相继占领了骑龙铺、长岭岗、阎家河、梅花垴、邓家竹园等地。红十一师执行围攻麻城的任务路过陡坡山时,师长王树声认为有必要把陡坡山夺下来,便派了一个团去打,但他当时估计不足,没想到敌人会有那么多的兵力,再加上敌工事诡奇,冲锋地段又都是水田,部队前进受到很大限制。

这个团久攻不下,还伤亡了一百多人,被迫撤了下来。王树声气得暴跳如雷,二话没说,又派出一个团,结果还是没拿下陡坡山,而且伤亡更大。

当时红十一师的任务是围攻麻城,所以,王树声虽然十分恼火,却不敢恋战,放弃了陡坡山,率部队围攻麻城去了。此时参加围城的有王宏坤的红十师,王树声的红十一师,陈赓的红十二师,加上一些地方武装。

经过一番侦察,徐向前总指挥下决心拿下陡坡山,仍由十一师担任主攻,少共国际团协助。

战斗任务明确后,红军将陡坡山四面围住,十一师打南、西、北三面,少共国际团负责打东面。东面又以秦基伟的二连为第一梯队,团长跟着他们行动。在围攻麻城时缴获了两门九二平射炮,徐向前将它调过来支援他们。

仗打得非常残酷,冲锋地段全是开阔地,完全暴露在敌人的火力之下。红军的武器差,压不住敌人的火力。一时也没有什么高招,只是凭着一股热血往前冲。秦基伟和副连长带着一个排率先出击,指导员带一个排在侧翼吸引敌人火力。

秦基伟和战士们冲到工事下面,钻进射击死角,搭起了人梯。这是一场攻坚战,也是一场肉搏战,秦基伟冲在最前头,第一个顺着人梯攀了上去。紧跟在他后面的是副连长和排长,还有几个党员。

敌人工事虽然坚固,但并不高,没等敌人回过神来,秦基伟已攀到了豁口。他手举着顶上膛的驳壳枪,见有一个敌人举着枪对他瞄准,便迅速扣动了扳机,可还是迟了一步。敌人的枪响了,秦基伟的右胳膊中了一枪,手上的驳壳枪也被打掉了,人从豁口上滚了下来,鲜血染红了他的衣服。他还想攀上去,被通信员一把按住。因为流血太多,他很快便昏了过去。这一仗打得相当艰苦,虽然最后打下了陡坡山,并歼敌一个团,但红军也付出了很大的代价。单说秦基伟的二连,秦基伟负伤,副连长牺牲,三个排长阵亡两个,随他们行动的团长也牺牲了。

秦基伟负伤虽不在要害部位,但却是致命伤,他的动脉被打断了,所幸的是通信员很有经验,立即用白布扎紧伤口,止住了血。他被送到医院后,白布扎得太紧,医生打不开,最后只好用剪刀剪。如果不是通信员及时地用白布将他的胳膊捆得死死的,不让那断了的动脉继续出血,他在几分钟内就没命了。

苦守临泽

熟悉红军战史的人只要提起红四方面军,便会竖起大拇指。在大家的心里,他们个个是英雄,人人是好汉。红四方面军经历了两次长征,三过草地。如再提到西路军,了解的人会流下同情的眼泪。因为,两万余人的西路军,最后活着回到陕北的少之又少,秦基伟就是幸存者之一。

红四方面军长征时,秦基伟已担任补充师师长,过草地时负责总供给部行政管理,职务相当于后勤的参谋长。

1936年10月,红军三大主力会师后,为了适应抗日战争的需要,建立强大的后方基地,争取苏联援助,中央决定发动宁夏战役,控制河西。但由于形势起了变化,奉命过了黄河的红四方面军又奉命放弃宁夏战役,组成西路军,在河西建立根据地。然而,远离后方、孤立无援的西路军遭到了西北马家军的围攻。1937年元旦,徐向前指挥部队连克临泽、高台两城,就地筹粮。

马家军重兵围攻临泽、高台,1月21日,高台失守,临泽失去了屏障,成为马家军直接攻击的目标。

当时在临泽的有西路军总部直属队和一个小兵工厂,还有医院。能参加战斗的仅有一个警卫连,剩下的便是妇女独立团和总部部分机关、勤杂人员。

临泽城最高首长是总供给部部长郑义斋,为保卫临泽,郑义斋召开了紧急会议,参加会议的有机关各局负责人、妇女独立团团长王泉媛和政治委员吴富莲、兵工厂厂长及警卫连干部和医院院长、政委等人。蓬头垢面的红军干部们坐了满满一院子。会上,郑义斋庄重宣布:“总部主力正在转移,临泽城只剩下你们领导的分队,总部命令我们,最少坚守三天,拖住敌人,掩护总部撤退。”

这真是一声霹雳,震动了每一个与会者。大家明白,除了一个警卫连,剩下的是些妇弱病残,要与十倍于己的马家军抗衡,坚守三天,难啊!

郑义斋看着大家满脸的愁容,知道他们担心什么,他说:“同志们知道,我打仗不大在行。我现在指定一个同志担任此次守城的指挥。此同志当过连长、团长、师长,打过不少硬仗。从现在起,城内所有部队都必须服从他的指挥!其中也包括我本人。”

大家的目光里流露出惊讶和疑问,此人是谁?他能否担当此重任?能否带领大家死里逃生?众人的头脑里出现一连串的问号。

这时,郑义斋高喊了一声:“秦基伟!”

“到!”秦基伟应声而起,表情严肃而认真。

“我现在代表总部首长,任命你为临泽城守城总指挥!”郑义斋神色庄重,一字一字地宣布了这个决定。

“是!”秦基伟似乎充满了信心,挺起胸膛大声回答,“我保证完成任务!”

郑义斋的目光中饱含着信任和期盼,他深情地说:“秦基伟同志,我把临泽城就交给你了,供给部坛坛罐罐一大摊子,还有医院、妇女独立团,全都一揽子交给你了,你有什么想法可以提出来。”

“只要我秦基伟不死,临泽必在!如果突围,老秦殿后!同志们听我指挥就是我的好兄弟好姐妹。谁若自行主张,坏我大事,死路一条。我秦基伟打仗有两支枪,一挺机枪和一把手枪,机枪是打敌人的,这手枪嘛……”

大家明白他的意思,神情严肃地望着秦基伟,目光中充满对临危受命的秦基伟的尊敬和服从。会场上寂静无声,等待着他的临阵动员。

秦基伟觉得鼓不敲不响,话不说不明。他大声地说:“我的手枪是专用来打逃兵的,同志们听清楚了没有?”

“听清楚了!”大家的回答非常干脆利落。

秦基伟的战斗动员就这么简单地结束了。散会后,他部署了守城计划。当天夜里,秦基伟带着机动排沿城墙巡逻。临泽城并不大,城墙比较坚固、整齐,利于防守,城外是一片开阔地,不远处就是戈壁滩。这时,敌人已把临泽城围得如铁桶一般。骑兵在城墙外耀武扬威地游弋,后面的步兵密密麻麻。他们在开阔地搭起帐篷,燃起篝火,一眼望去,如置身古代战地。

入夜了,许多同志提议趁夜幕杀出重围,即使突不出重围,也要与敌人大拼一场。秦基伟理解大家的心思,他当然也想冲出包围圈。可是,城里只有秦基伟手中那挺机关枪,子弹还不多。其他武器最好的也就是冲锋枪。如果硬往外冲,很难冲出那片没有依托的开阔地。再说,上级交给他们的任务是坚守,争取时间,等待三十军主力增援。如果冲出去,人财都要受到很大损失。

秦基伟分析了这些情况,坚持按兵不动,一遍又一遍地检查各个方面的战斗准备工作。

当第二天黎明到来时,敌人的攻击开始了。他们先用山炮猛轰城墙,几分钟后,城墙的中段出现了几个豁口,敌人快速搭好梯子,挥着马刀往上冲。敌军官在后面催促着:“弟兄们冲啊,城里都是女红军,冲进临泽城,一人一个老婆!”

敌群中还有人喊:“弟兄们,城里是红军的经理部,有金有银有白面!”

这些喊声,犹如给敌群注射了兴奋剂,一个个拼着命往上冲。

敌人不顾一切地往上冲,红军拼命向下打。红军集中所有的长枪、短枪一齐射击,手榴弹、石头、砖头,能用的全都用上了。秦基伟抱着一挺轻机枪,打一阵换一个地方,一是为了指挥,二是给敌人造成错觉,弄不清城里到底有多少挺机枪。他们从拂晓打到中午,敌人伤亡一大片,也没能打进临泽城。

入夜了,秦基伟将白天的战斗情况向郑部长作了汇报。郑部长一脸兴奋,连声说:“打得好,打得好,明天是关键的一天,要顶住,再没人增援的话,我们就夜里突围。”

秦基伟又连夜对人员作了调整,修补了城墙,布置了第二天的防御。经过一天的战斗,守城红军虽有较大伤亡,但大家的情绪仍然很高,因为他们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

接下来的第二天,敌人虽几次冲锋,仍然没能攻进城里。

第三天,敌人改变了战术,从几个方向同时向城内发动了更疯狂的冲锋。整个临泽城在枪炮声和喊杀声中颤动。秦基伟亲眼看见一个战士拎着自制的马尾手榴弹后面的长绳,像抡鞭子一样,甩向正在爬梯子的敌人。还有个女红军,头上缠着绷带,双手擎着石头,砸向攀城的敌人。马家军一个军官在三十米外向她瞄准,秦基伟看见了,千钧一发之际,他拿起机枪,一个点射,敌人当场毙命。

数次攻城不能如愿,敌人恼羞成怒,不再喊“一人一个老婆”,组织了督战队,在冲锋队伍后面架起了机关枪。尽管如此,临泽城仍旧岿然不动,牢牢地掌握在红军手中。后来,为节约子弹,红军很少开枪了,主要是用大刀和石头。警卫连的战士守在薄弱环节上,眼见敌人架上云梯也不理睬,上多了,一起出动,同时掀翻。妇女独立团的同志们手中的石头随之铺天盖地倾泻而下,敌人后来的几次冲锋,差不多全是这样被打退的。

战斗中,敌人的子弹打在秦基伟的机枪上,弹起来,削伤了他的四个指头他也不知道,仍抱着机关枪,哪里敌人最密集,就往哪里打。战后,有人问他,那次战斗他打死多少人,他回答说不知道。

红军在临泽守了几天,敌人由猖狂到泄气,最后甚至有点奇怪。他们闹不明白,小小的临泽城,而且多是勤务人员,一群战斗能力较弱的人,怎么打了几天也攻不下。后来,秦基伟根据总部要他们撤出临泽城的指示,于夜里,在狂风呼啸、大雪漫卷、能见度和能听度都很差之时,选择撤退。秦基伟让大家在骡马的蹄子上绑上棉花,人员和辎重悄悄地集中起来,留下一个班在北面佯装突围,把敌人的注意力吸引到北面后,秦基伟指挥大家从南面神不知鬼不觉地撤走了。

部队撤出临泽城,匪军头目马元海还蒙在鼓里,他指挥一个骑兵团,准备再次向临泽发起攻击。攻击前,他派哨兵先去侦察,哨兵回来向他报告说,城里的红军与往日一样,没什么动静。马元海朝城头上一望,不由得大怒,挥起马鞭向哨兵抽去,骂道:“混蛋,守城的赤匪为什么那么少?快去四周看看!”

哨兵们骑上马开始绕城侦察,马元海刚回到帐篷,哨兵们便哭丧着脸来报告,说:“南门打开了,赤匪向沙地跑了……”

马元海拔出马刀,朝哨兵脸上“刷刷刷”地划去,哨兵们捂着脸痛得在地上打滚。“把他们拖下去!”马元海怒吼道,“骑兵团立即向沙地追击!”

马家军的骑兵兵分两翼,向突围的红军包抄过去,骤然响起的枪声使秦基伟乘坐的骡子受到惊吓,将他甩下骡背,他一头栽到地上,躲过了马家军的第一轮排射。

秦基伟从地上爬起来,不顾伤口疼痛,带领警卫连朝东南方向冲去,经过十几分钟的混战,杀出一条血路,大部人马冲出了包围圈。

智斗马家军

秦基伟率部从临泽突围出来,赶到倪家营子,与西路军总部会合。马家军集中七万兵力围攻倪家营子。此时,红军弹尽粮绝,只得向三道沟转移。到了三道沟,马家军又追来了,红军只好向祁连山转移。他们刚到祁连山口,从梨园堡方向传来枪声,不久便听说红九军政委陈海松壮烈牺牲了,红九军被打散,仅存三十军一个团。马家军追到梨园口,与红军血战半天,红军剩余人员向祁连山里钻。他们三个一群,五个一伙,成了散兵游勇。秦基伟进山不远,遇到红四方面军政治部副主任张琴秋、李卓然。他俩找秦基伟谈话,要他组织游击队,并交给他二十七个人,由他任队长,何柱成任政委。当时这支游击队一无所有,而且人生地不熟,四面都是敌人,怎么开展游击战斗?他们饿着肚子,光着膀子,在雪山中转了一个礼拜,个个眼发黑,心发慌。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喇嘛庙,进去翻了半天,找到了一点大米,可稀饭还没煮好,敌人又追上来了,他们只好仓促应战。秦基伟派人保护重伤员先撤,自己和几个轻伤员掩护。一仗下来,刚成立的游击队又被打散了。秦基伟拼死突出包围圈,身边只剩下三个人了。

西路军被打散后,马步芳在辖区内下了通告,逮住红军给钱。山里很少有人家,但山沟里有不少淘金的人,那些人也不知道红军是好人还是坏人,但钱是好东西他们是知道的。冰天雪地里淘金不容易,他们就把红军当金淘,发现了就报告,领赏钱。这样一来,秦基伟他们的困难就更大了,想找个人弄点吃的很难,真的找到人了,他们的行踪也就暴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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渡江作战前,秦基伟在江边观察地形

秦基伟四人在山上转悠了两天,最后实在是坚持不住了,大家一商议,都同意下山,因为与其饿死,不如闯闯试试,横竖都是个死,说不定能闯出一条路。他们带着武器摸下了一条山沟。没走多长时间,就看见一处火光,大家顿时振奋起来,顾不上多想,甩腿下了沟底。

沟底有一家游牧民的棉帐篷,样子有点像蒙古包。他们进去时,只有一个男主人出来招呼。因为少数民族有很多禁忌,所以他们不敢进去侦察,弄清这一家到底有几个人,是些什么人,留下了重大隐患。

他们钻进帐篷里,连讲带比画,向主人说明借他帐篷暖和一下,又掏出钱,买一只羊。主人点头表示同意。语言不通,他们很少交谈。帐篷里,主人杀羊,秦基伟等人在烤火。帐篷里暖洋洋的,不多一会儿,羊肉炖出了味道,香味直往鼻子里钻,又暖和,又有肉香,他们就像进了天堂,有些晕乎乎的了。

羊肉煮好后,不用主人教,他们就学会了“手抓羊肉”。四个人围坐在火塘边,你扯一块,我撕一坨,一顿狼吞虎咽,转眼间,一头整羊就到了他们的肚子里。

吃完羊肉,天已经快亮了。受冻挨饿这么多天,好不容易遇上这么个“天堂”,谁也不想走,都想迷糊一会儿。秦基伟虽然和其他人的想法一样,但是他头脑清醒,知道此处绝非久留之地。他连商量带命令,硬是把他们三人催起来了。

尽管秦基伟保持着高度警觉,但还是迟了一步。他们刚刚钻出帐篷,四周就响起了枪声,随即传来喊话声:“把枪放在地上,不要乱跑!”

他们抬头一看,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帐篷被包围了,周围全都是马家军,他们冲天开枪。秦基伟一看这阵势,明白敌人已在此等候多时了,他们的目的是抓活的。情况紧急,容不得多想,他们边打边往山上跑。后面的敌人不紧不慢地跟着,吆喝着让秦基伟等缴枪。

秦基伟分析当时的处境,知道突围是不可能的了,他扫了一眼战友,另外三个人也在看着他。他当时只有一个念头,无论如何不能让敌人抓活的。于是,他向其他三个人做了一个手势,举起驳壳枪对准了自己的脑门,枪膛里还有最后一颗子弹。

然而,就在这一刹那,一个同志一头撞过来,把他撞了个趔趄,另外两个同志也扑了过来,一边一个架住了秦基伟的胳膊。他们说,无论如何不能自杀,只要活着,还可以斗争,死了,一切都完了。秦基伟听后,觉得他们的话有道理。俗话说: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活着才能继续干革命,被俘不一定就是死,只要不死,总有办法的。就在他们商讨的瞬间,敌人已经拥到跟前,几十条枪对着他们四个人。接着,敌人冲上来抓住他们,然后对他们搜身。秦基伟用力挣扎反抗,被敌人抽了两鞭子。

这股敌人是马元海部的马禄旅。被押解的路上,秦基伟一直在琢磨,他们是夜晚下山的,敌人怎么知道得这么快?一定是牧民家中的人告发的。他后悔进帐篷时没有查清他家的人数,当时又饿又冻,只顾温饱,放松了警惕。他想,肯定是那家主人为了领赏钱,派人溜出去报了信。

秦基伟等四人被敌人反绑着双手,在沙漠和沼泽里走了一天多,到了一所兵营。他们做好了充分的思想准备,要杀要剐随敌人的便,所以都很乐观。饭端上来了,他们就狼吞虎咽,吃饱了再说。可是,一连等了几天,既不审讯,也没被杀头,一时间,他们如坠入云雾之中,弄不清敌人打算如何对付他们。

事后才知道,他们此次被俘,不幸中却有大幸。

马禄旅是马家军进攻西路军的一支重要部队,与红军打过多次交道。1936年11月初,马禄旅在进攻红军时被红九军包围在锁阜堡,困了半个多月,差不多弹尽粮绝。当时,党中央有指示,要求多做马家军的统战工作。经过一再宣传,马禄表示愿意接受联合抗日的主张。于是红军对他网开一面,放了他六百多人一条生路。后来,在大趋势下,马禄虽然又继续与红军作战,但有一条,他不杀红军俘虏。如果秦基伟一行是被其他马家军抓去,那就难活命了。马家军同西路军作战,伤亡很大,对红军的仇恨也大。“西安事变”后,我党向蒋介石提出要求,要他向马家军施加压力,不杀红军俘虏。马家军虽然表面同意,但下面的人照样杀。

不久,秦基伟等被送到了张掖,又从张掖送到了凉州。敌人在审讯时,问起秦基伟的身份,他说自己是红军士兵。审讯的人不信,说他是南方人,应该是老共党。秦基伟坚持说不是,说自己是刚跟着别人跑出来的。敌人又问他为什么要当红军,秦基伟回答说,当兵吃粮,不为别的什么。敌人没有发现什么破绽,就相信了他的话。可是,后来出了个叛徒,将他出卖了。敌人再次审讯,说秦基伟不老实。秦基伟见机行事,用十分诚恳的态度说:“我老实说吧,我是当过连长,但真的没当过团长。当连长时负了伤,就负责训练新兵,一大堆新兵在一起,嘴上叫新兵团,其实也没个委任状,怎么能算团长呢?”

敌人将信将疑,却不再继续追问了。没过多久,又出了个叛徒。他没说秦基伟是团长、师长,也没说他是总供给部的处长、梯队长,而说他是徐向前手下的参谋。

这一下可不得了,在马家军眼里,总指挥部的参谋是了不得的人,那可是高参啊。这以后,连看守都张口闭口喊他“秦参谋”。

据说,蒋介石给马家军发过一道密令,凡红军团以上干部被抓捕的,统统杀掉。而团以下者,可视情况而论。秦基伟自被捕后,敌人一直无法弄清他的身份,所以一直没被杀害。后来,他在被押送到西安的路上设法逃了出来,经艰难寻找,终于回到了红三十一军。

离开五分钟火车被炸毁

抗日战争爆发后,西路军突围出来的官兵,大多数被编入八路军一二九师。1937年9月6日,一二九师在三原县城以西的石桥镇召开了奔赴抗日战场的誓师大会。这天,近一万人在雨中伫立。陈赓主持“换帽子”仪式,大家将红军帽摘下,将国民党的帽子戴在头上,眼泪止不住地流淌,有一个人哭出了声,紧接着全体干部、战士都哭成了一团。

根据中共中央决定,八路军前方总部和三个师的大部开赴山西抗日前线。一二九师在刘伯承师长和张浩政委的率领下,徙步行军至山西,由侯马转乘火车到达山西平定县,在县城休整,准备挺进晋中太行地区。此前,中共中央政治局在陕北洛川举行扩大会议,通过了《抗日救国十大纲领》,会议还决定了以下内容:在敌人后方放手发动群众,壮大人民力量,开展独立自主的游击战争,使游击战争担负配合正面战场、建立敌后抗日根据地的战略任务,在国民党统治区放手发动抗日的群众运动,争取全国人民应有的政治经济权利。

在平定,张浩找秦基伟谈话,宣讲了抗日形势,又讲了发动群众的政策,然后给他一张开给太谷县县长的介绍信,让他到太谷县去当游击教官,实际上,就是去组织队伍。

从内心讲,秦基伟更愿意留在主力部队,但既然组织上决定了,他二话没说,坚决服从命令。张浩还对他说,为了迅速打开局面,建立太行山抗日根据地,师部将陆续派出一批军政素质好、能独当一面的干部。秦基伟只是第一批。第一批还有师部民运部长赖际发、秦武山等同志。赖际发先行到达榆次,在纱厂工人中做工作。张浩最后交代他,队伍拉起来后,如果太谷不能待,就将队伍拉上太行山。

令秦基伟没有想到的是,这次与张浩见面,竟然是最后一面。就在他奔赴太谷县不久,张浩因病回了延安,一二九师政委一职由邓小平接任。后来,秦基伟再也没见过张浩的面。直到他担任太行军区司令员后,才听到张浩去世的消息。这时,已是1937年10月中旬了。

秦基伟接受任务的第二天上午,他从阳泉车站上车,下午三四点钟到了寿阳车站。一到寿阳车站,情况发生了变化,一方面,蒋介石的嫡系汤恩伯部从娘子关潮水般往下退;另一方面,川军邓锡侯部一窝蜂地往上拥。车站上有军队、有伤兵、有家属,乱成了一锅粥。几道铁轨上摆满了火车,目标大得很。敌机不时地飞来投炸弹。

针对此情况,秦基伟当机立断,跳下火车就跑。谁知他刚一跑出车站,敌人的三架飞机就飞抵车站上空。飞机飞得很低很低,就像从头顶上擦过,秦基伟看得真真切切。他火速跑到车站附近的一个掩体里。飞机走了一批又来一批,一共来过九架次,轮番轰炸。秦基伟溅了一身泥巴,还好没伤着皮肉。

轰炸结束后,秦基伟再回到原来乘坐的车厢一看,遍地是血与火,其状惨不忍睹,秦基伟的行李也被炸飞了。

秦基伟决定白天不坐车,凭着两条腿走,天黑了就守在路边扒火车。正太路路况不太好,两边都是山,火车开得较慢,秦基伟扒起来十分轻松。兵荒马乱之时,也没人检票,扒上去睡一觉,天亮了跳下车,继续步行,顺利地到了太谷县。

张浩在介绍信中写得十分详细,介绍他是红军时期的团长,参加过多少次战斗,指挥战斗如何如何。太谷县的县长杜任之看后,对他十分满意。

工作之余,回想起在寿阳车站的经历,他仍觉得后怕,如果当时迟疑片刻,自己就去见马克思了。

伊河脱险

解放战争的第二个年头,即1947年7月,晋冀鲁豫军区地方武装陆续升级为野战军,太行军区已先后成立了三纵队和六纵队。第九纵队是这年的8月15日在河南省博爱县卜昌正式宣布成立的,秦基伟任纵队司令员,黄镇担任政治委员。纵队成立后,过黄河到达新安与四纵会合。不久,四纵东进,九纵留在豫西分散活动,负责攻占城镇,歼灭敌人地方武装,牵制国民党军李铁军兵团。

1947年9月17日,太行《新华日报》就九纵参战民工一事作了专题报道:秦基伟所部渡黄河南下时,太行万余翻身农民随军参战。

部队分散了,由于秦基伟带着纵队机关加上七千民工,目标过大,国民党军频频对他们发起攻击。

8月中旬,秦基伟指挥二十五旅、二十七旅冒雨南下,在延秋镇以西过洛河,攻克宜阳。纵队机关和文工团以及几千民工在伊河以北等待渡河。头天晚上,秦基伟带人查看了河段,夜间看不见,没法过,再加上他们只有两只小筏子,只好在河岸宿营。但是,秦基伟有些不放心,这里离洛阳不过三十里,敌人整三师个把小时就能赶到。敌人的飞机白天一直撵着他们轰炸,尽管敌人不一定知道自己跟踪的是九纵首脑机关,但他们的行踪是暴露的。还有一个问题是,在他们身边的战斗部队只有一个警卫营。他让警卫营长任登仕派一个排往东前出到三里路以外的一个村子里,向洛阳方向警戒。

当晚,秦基伟和机关住在一座教堂里。身边部队少,再加上这里没人给他们通报情况,他心里一直不踏实。第二天天没亮,秦基伟起床,带着警卫员沿河边走,发现有几架敌机在头上飞来飞去。他感到不对劲,根据以往的经验,敌机轰炸是从东往西而来,可今天是南北横飞,这显然不是轰炸,而是侦察。这么一分析,他断定地面有敌人的部队在寻找他们的行踪。

秦基伟正在思考,听到远处传来枪声,从不太密集的枪声分析,敌人的重火器不强。他肯定这是自己派出去的那个排与敌人接上了火。秦基伟立即带着警卫员一阵小跑,回到村庄的教堂,许多人还在睡大觉。秦基伟大喊一声:“有情况!”睡觉的人一骨碌蹦下铺,迅速地穿衣服、拿枪。作战处长崔星和温锡等人连图钉都来不及取,一把把地图从墙上扯下来。

情况万分紧急,秦基伟来不及多想,作了简短分工后,便各自行动。秦基伟和何正文组织警卫营抵抗掩护,黄镇组织后方人员和民工转移。

秦基伟刚一出门,就遇上前出警戒的那个排派回来的一名班长,他报告说,当面之敌是敌整编第三师的一部,前锋一个营。

秦基伟判断,敌人兵力少,不敢贸然快速进攻,但他们是快速部队,洛阳方向增援神速,一旦发现他们是纵队首脑机关,再识破他们的千军万马都是民工组成的,那后果不堪设想。

秦基伟当机立断,对警卫营长任登仕和教导员郝德章说:“警卫营就地抵抗,一步也不能退!”

何正文强调了一句:“至少要顶一个小时!”

任务布置完毕,警卫营派一个骑兵班护送黄政委和何参谋长渡河,其余部队由任登仕、郝德章和副营长王德远各带一个连。王德远带领的连队占领北山制高点,其他两个连钻进青纱帐,东一榔头西一棒子,同敌人捉起了迷藏。

秦基伟还是有些不放心,等勤杂人员及民工全部离开村庄,他又跟郝德章等人交代了交替掩护的办法才离开。

这一仗,警卫营打得很顽强,从早晨一直顶到下午,敌人没能前进一公里,但我们的伤亡也很大,有九个烈士的尸体没能抢下来,正是由于他们英勇抵抗,纵直机关、首长和几千民工才得以安全转移,从韩城渡口涉水渡河。

渡河之后,秦基伟派人赶到柳泉寻找郝德章等人,告诉他们韩城水浅,可以徒涉。当天夜里,秦基伟住在韩城对岸的村子里无法入眠,心里一直惦念着警卫营,他们打了一整天,伤亡是少不了的,也不知现在突围了没有。自己派出去的人不知死活,就是活着,也不知能不能与郝德章联系上,如找不到,郝德章就无法知道韩城能徒步过河,过不了河,天一亮敌人追过来,他们背水一战,岂不要吃大亏?他越想越不安,脑子里浮现出警卫营那一张张熟悉而又可爱的笑脸,一想到他们正在浴血奋战,他的心就越发沉重。秦基伟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半夜,他突然听到了熟悉的声音,原来是警卫营的同志们回来了!秦基伟又惊又喜。战士们见到他,声音哽咽地喊了他一声“司令员”,就说不出话来了,只顾着擦眼泪。伤亡很大,大家的心里都很难过。秦基伟虽然很难过,但他克制住自己的感情,强打起笑容,一个个地拍着他们的肩膀说:“哭什么?任务完成得很好嘛!”

不久,郝德章也回来了,见了秦基伟,他伤心地说:“伤亡大,有九个尸体没拉下来,这个仗打得窝囊极了。”

秦基伟说:“别难过,你们打得很好,打了个大胜仗!纵队首长和机关,还有这么多太行子弟安全过河,你们立了大功,回去告诉部队,我要为你们请功!”

秦基伟在回顾伊河阻击战时说,当时如果不是反应快,纵队机关、文工团和数千民工便会被国民党军的整三师包饺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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