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张北溥”都好吃
◎文/刘振修
近代画坛素有“南张北溥”之称。“南张”,即张大千;“北溥”,即爱新觉罗·溥儒,字心畲,满族,清宗室、恭亲王奕之孙。二人皆画坛大师,且为讲究美食的享乐主义者。
“南张”画名声震遐迩,但对任何人都不稍露骄傲之态,即使有不懂画之人求之作画,亦必挥笔而就,从不拒人于千里之外。闲谈时,张大千曾对人言:生平最擅长的,并不是绘事,而是烹调,做厨师,说能用温开水浸鸡而成美味。一日,张大千邀请陈巨来(陈为张大千刻过好几方印章)去他家,说有美味请他品尝。陈到张家进餐时见端来一大砂锅,内有青鱼二尾,品尝清汤,味道至美。饭后,陈询问烹制原委,张大千颇感得意地说:“这是我新发明的,方法是以上好大青鱼一二尾,加醉蟹四只,适量冬笋或春笋均可,三味精炖若干时,即可。”
张大千好吃,也好请客吃饭,画界一度传闻“齐白石请客是天下奇闻,张大千不请客也是天下奇闻”。张大千爱请客,爱结交朋友,也找了一个好厨师,而这个厨师是他亲自指点的。易君左回忆张大千从巴西回香港后请他吃饭:满满一圆桌菜,桌上一块圆玻璃板,滴溜溜地转,方便各人取用。张大千介绍,这种轻便的吃法是于右任发明的。当晚的菜,虽不多,但样样精致。每上一菜,大千必介绍一番,而且说出烧法及其特点。例如樟茶鸭,烧法独特,味道别具一格,香港的九龙竹林小餐曾以此菜标榜,并取名“大千鸭”。张大千的厨师曾将这种鸭子介绍给新加坡菜馆,不料反应很坏,南洋人看见鸭子的颜色褐暗,便说不新鲜,吃了会肚痛。张大千说这道名菜必须火力恰到好处,鸭肉才香,鸭皮才脆。餐桌上有一种肝块,吃起来入口即化,易君左问张大千是不是用豆腐做的,因为张大千善做各色豆腐,在朋友圈中颇有名气。但张大千摇头说:“这里面没有用一点豆腐,纯用鸡肝细磨凝成。”还有两样名菜,炒鳝鱼、烧鳗鱼,更是令人赞不绝口。最后一道甜菜是枣泥羹,张大千吃了两碗,他说:“在南美吃不到枣子,所以回香港多吃点。”(www.guayunfan.com)“北溥”食量极大,令人瞠目。溥儒爱吃螃蟹,居然可以连吃三十个,而且“尚不饱也”。据说“清道人”沪上书画大师李瑞清也爱吃螃蟹,一餐能食百蟹,若与李瑞清相比,溥儒是“小巫见大巫”。
溥儒勤于作画,每日总是手不辍笔。他居住在北平时,对于街头小吃十分偏爱,经常吃油条,吃完后,也不洗手,满手油污即开始作画,往往油迹满纸。篆刻大家陈巨来常向溥儒求画求书,每次都是手捧脸盆肥皂与手巾,请求他先盥洗然后作画。溥儒认为这是陈巨来对自己恭敬,忙下座拱手答谢,这也是艺坛佳话。
溥儒是患喉癌而逝世的,恐怕也和他暴饮暴食有关。国画家张目寒在北平同溥儒订交的时候,他已是有名的“饕餮之徒”了,只要味道美好,即不顾一切地大吃特吃,完全是名士风流不拘细行的作风,所以吃相很难看。张目寒曾笑着对溥儒说:“可不可以文雅点呢?”他说:“人生贵适意耳,管他好看不好看呢!”数十年来,他的这种乘兴而食的作风,始终没有多少变化。
逝世前一年,溥儒曾到香港去了两趟,因为长时间没有吃到大闸蟹了,在那边便每天吃蟹,而且每顿饭非连食数十只不停。这样吃法,豪则豪矣,口福亦大饱特饱,但对身体总不是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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