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立人简介资料_关于孙立人的资料_故事传奇
孙立人,蒋介石五大主力之战将,国民党军人中最西化的军人,受过中国最高学府清华大学和美国南方军事名校弗吉尼亚军校的双重教育。是蒋介石手下的“常胜将军”。参加过“一·二八”与“八一三”两次淞沪抗战。1942年加入中国远征军序列,曾在缅甸仁安羌油团创下以一个团的兵力,击溃日军主力,救出英军七千人的震动世界的仁安羌大捷。获得英美两国政府颁发的勋章。国共内战中,率领新一军与林彪部队争夺东北。后播迁台湾,被囚终老。
孙立人,被外国人称为“东方隆美尔”,是世界公认的抗日名将。他的特点是善于动脑子,能打硬仗,作风硬朗,勇猛顽强。早年于中国最高学府清华大学土木工程系预科毕业,后赴美国普度大学留学,毕业后再入弗吉尼亚军校;回国后在财政部税警总团任职,在“一·二八”、“八一三”抗战中脱颖而出。
1932年“一·二八”淞沪战争爆发,第十九路军在蒋光鼐、蔡廷锴指挥下,奋起抵抗。张治中率领中央军第五军驰援上海。作为行政院副院长兼财政部长的宋子文,对日本采取强硬立场,明确向美、英方面表示:中国将以全部军事力量来抵抗日本的入侵。他的嫡系部队——税警总团亦被编为作战序列,番号第八十八师独立旅,配置在龙华和南市一带。
就在战斗紧张激烈之际,独立旅旅长王赓擅自离开战场,在上海租界被日军抓获,据说他随身所带的军事地图落入了敌手,导致中国军队全线失利。王赓事件的一个最重要的意外后果,就是让民国战史上杰出的将领孙立人脱颖而出。
税警总团是1930年财政部长宋子文组建的,下属有6个分团,约10余万人。宋子文对主要将领的选择,不是蒋介石的黄埔生,而更青睐于欧美留学生。总团长先后由美国西点军校毕业的温应星、王赓担任,毕业于美国弗吉尼亚军校的孙立人还在其后。
孙立人(1900年12月8日—1990年11月19日),字抚民,号仲能,安徽省巢湖市人(一说字仲伦,安徽舒城人,1900年7月15日即光绪二十六年六月十九日生于庐江)。出生世家。其父孙熙泽是清光绪年间的举人,曾担任北京中华大学校长。孙立人中学时代是在德国殖民统治下的青岛度过的。一次在海边沙滩上,孙立人捡到一块漂亮的石头,但被德国小孩抢去,还打了他一顿。这件事给了孙立人强烈的刺激,认为中国人一定要自立,使国家变成自立于世界民族之林的强国。这也成为他毕生的奋斗目标。
孙立人于1921年考入北京清华学校(即清华大学的前身)土木工程系预科。在校期间,体格强健,喜爱篮球运动,曾入选篮球国手,给清华学校带来不少的荣誉。
著名学者梁实秋先生回忆清华的文章中写道:
清华的运动员给清华带来不少的荣誉,在各种比赛中总是占领导的位置。在最初几次远东运动会中清华的选手赢得不少锦标,为国家争了光。我记得最清楚的是一场足球赛和一场篮球赛。……另一场篮球赛是对北师大。北师大和清华在体育方面也是人才济济,可说势均力敌。清华阵容是前锋有时昭涵、陈崇武,后卫孙立人、王国华,以这一阵容为基本的篮球队曾打垮菲律宾、日本的代表队。鏖战的结果清华占地利因而险胜,孙立人、王国华的截球之稳练不能不令人叹为观止。
1921年,孙立人作为清华校队主力入选当时的国家队,参加过在上海举行的第五届远东运动会。前四届远东运动会的篮球比赛冠军都被美国人执教的菲律宾队获得。此次,中国队首战老牌劲旅菲律宾队,作为主力后卫的孙立人打满全场,将他高超的球技发挥得淋漓尽致。他身手敏捷,空中夺球,地上截球,积极拼抢,打得出神入化,令人眼花撩乱,博得全场观众雷鸣般的掌声,从而获得“飞将军”的雅号。中国队以30∶27击败称雄远东的菲律宾队;接着又击败日本队,获得第五届远东运动会篮球比赛的冠军。
1923年夏孙立人毕业,同年秋赴美留学,入普度大学学土木工程系。1925年取得工程学士学位毕业。即申请进入南方的西点——弗吉尼亚军校,二战时期美国著名的马歇尔将军就是该校学生。孙立人在这里主修英文和世界历史人文课程,同时接受严格的军事训练。孙立人在这里学到的东西影响到他后来职业的选择,乃至他的一生。www.guayunfan.com
1927年孙立人在弗吉尼亚军校毕业,应邀游历欧洲,考察英、德、法、日等国军事。
1928年回国,在国民党中央党务学校任军训中尉队长。1930年入陆海空军总司令部侍卫总队任上校副总队长。1932年“一·二八”抗战的时候税警总团以第八十八师独立旅的身份参战,这期间税警总团扩充至4个分团,孙立人也是在这段时间才调到税警总团的,该总团团长是美国西点军校毕业生王赓,即名媛陆小曼的第一任丈夫。孙立人先任总团特科兵团团长,但很快特科兵团撤改扩充为总团的第4团,孙即任团长。
淞沪战后,八十八师独立旅归还建制,总团长改由广东籍将领莫雄担任。莫雄,字志昂,广东英德人,曾在粤军许崇智、张发奎部任团、旅长。税警总团驻防海州一带负责缉私。莫雄在宋子文和德国顾问团的支持下,在海州郊区建立了一个军官队和军事总队,轮流抽调军官、士兵,加强射击训练。孙立人的第4团训练尤其勤奋,孙立人在训练上下了很大功夫,把中国传统教育和美国军校的教育方式结合起来,制定出适合自己部队需要的训练制度和方法,形成了一套与国民党军其他部队不同的训练操典,被大家称为“孙氏操典”。
“一·二八”事变以中国方面的让步得以解决。此时宋子文已经深刻地认识到日本的严重威胁。1933年初,山海关被日军攻占,热河抗战开始,宋子文置蒋介石“攘外必先安内”于不顾,要求抗日,维护英美等国在华利益。宋几度飞往北平与张学良、汤玉麟会谈,并在国际上大力宣传日本的侵略罪行。为应付华北突发事变,他与陇海铁路局局长钱宗泽秘密商妥,备足30多列车,集中于海州,把税警总团一下子全部运到郑州,准备开赴北平。此事被河南省主席刘峙发觉,打电话告知蒋介石。蒋大发雷霆,命令税警总团开回原防,否则缴械。时任总团长的温应星不敢违抗,率部返回。宋子文的一系列活动和态度,加上他拒绝为蒋介石“剿共”增加军费,影响了蒋介石的战略部署。蒋非常恼火,逼宋辞去财政部长职务,“出国考察”。1934年蒋介石命令当时驻防徐州的第二师师长黄杰接任税警总团总团长。轻而易举地吞并了他大舅子的私人武装。
1933年税警总团一部入赣参加“剿共”,主要担负护路与构筑碉堡的任务,孙立人部也在其中。期间参加“剿共”的共48个单位举行射击比赛。孙立人税警第4团占了个人前十名的7位,并夺取团体第一名。当时刘戡第八十三师在江西新干县七琴镇被红军压迫,在税警第4团赶来之前就已转移;孙立人以一个团接下一个师的防地,打破红军的夜袭和粮食封锁,迫使红军放弃对七琴的争夺。表现出他卓越的军事才能。
在黄杰任总团长期间,税警总团训练松弛,战斗力有所下降。但是第4团在孙立人的领导下,一如既往地保持了原有的风格。
1937年“八一三”淞沪抗战开始,税警总团隶属于黄杰的第八军,在朱绍良第九集团军序列中参加淞沪抗战,税警总团编为一、二两个支队,司令官分别为黄埔出身的何绍周与王公亮。该总团参加了蕰藻浜、苏州河以南防御等战斗,将士作战十分英勇,给日军以重大杀伤,最后由于伤亡过大而撤退。孙立人的税警第4团在蕰藻浜和大场两处战役中脱颖而出,10月16日,孙立人因作战有功而被提升为第二支队少将司令。
10月30日,日军向苏州河以南发动攻势,以税警总团所在的周家桥地区战斗最为激烈,税警总团接连击退日军七次强渡。但日军最终还是在猛烈炮火的弹幕射击掩护下渡过苏州河,黄杰亲赴第一线指挥,双方在刘家宅反复争夺,阵地几度易手,每楼每屋都是经过了激战。周家桥地区成为整个淞沪会战中日军死伤最重的战场之一,最终刘家宅和周家桥两村因守军税警总团死伤惨重而失守。孙立人率部防守苏州河周家桥一线,与日军血战两周,破坏了日军的橡皮桥,成功击退了日军七次强渡。
11月3日拂晓,战斗空前激烈,日军趁晨雾之际,先将税警总团第一支队阵地突破,孙立人带着少校参谋龚至黄赶经第五团团指挥所指挥。4日凌晨,孙立人在指挥部外被一颗榴霰弹炸成重伤,全身中弹片十三处,后被送进租界辣斐德路宋子文临时所设的医院治疗。军长黄杰赶来看望他。4日上午,第二支队阵地全部交给第三十六师接替。支队司令部率第4、第5两团撤至徐家汇附近休整。孙立人昏迷三天,宋子文亲写手令,贴在孙立人病房门前,不准任何人探视。孙立人伤势严重,后被宋子文送到香港治疗。
孙立人从香港伤愈归队,在武汉找到财政部长孔祥熙和宋子文。鉴于原税警总团已在淞沪会战中损耗殆尽,财政部长孔祥熙不肯出经费补充,乃由第三战区司令长官顾祝同建议,于1938年初将税警总团余部编为四十四师,而五千余伤员就不闻不问了。不久财政部重组直辖缉私武装,孙立人即成了重组的最佳人选。孔祥熙将原税警总团存在财政部仓库中可装备一个师的武器交给孙立人。孙立人辞去第八军为他保留的“高参”职务,立即赴长沙,利用清华内迁后的旧校址招兵买马,重组财政部拟名的“缉私总队”,担任中将总队长。该部在长沙改编成“新税警总团”,辖三个步兵团和炮、工、通、辎各一营。在老税警总团的感召下,很多“老”人纷纷回归,孙立人很快组建了一支4个团的队伍,不久扩充到6个团。缉私总队按照陆军标准训练和列装,很快成为一支精锐之师。孙立人任总团长,后调贵州都匀驻防。
1941年12月,新税警总团被改编,孙立人被迫交出3个团给戴笠,缉私总队2、3、4团被改编为国民革命军新编陆军第三十八师,孙立人任中将师长,编入第六十六军序列。
这年12月8日,日本偷袭美国在太平洋上的海军基地珍珠港,太平洋战争爆发。美英中等国结盟,成立中国战区,蒋介石担任中国战区总司令;美国第七师师长史迪威担任中印缅战区总司令,兼中国战区参谋长。1942年2月,日军进攻缅甸,驻扎在那里的英缅总司令亚历山大将军因兵力单薄,请中国军队入缅协助英军抵抗。于是蒋介石命令中国远征军远征缅甸,孙立人新三十八师编入中国远征军第六十六军序列,赴缅参战。
孙立人将军创造的“仁安羌大捷”,是中国远征军辉煌的战例之一;之后该部撤退印度,成为中国驻印军,在反攻缅北、打通中印交通的一系列战斗中,名震中外,令日军闻风丧胆。
第六十六军是1942年2月由军政部第二补训处改编而成,由原总务处长张轸担任军长,副军长成刚。该军出国最晚,新编第三十八师是从贵州兴义进入云南,以汽车输送至缅甸腊戍,再乘火车于4月初抵达曼德勒和敏铁拉一带集结,于4月9日开抵曼德勒城,负责该城防御(该师尚有一步兵营作为参谋团卫队留在腊戍)。
4月6日当天,日军第三十三师团从左翼沿伊洛瓦底江两岸向仁安羌进攻。其先遣队推进至普罗姆一线,势如破竹,在一阵猛烈的炮弹过后,硝烟尚未散尽,英印军第十七师阵地即发生动摇。7日,日军便轻而易举占领了普罗姆。这样,该地以北100公里的仁安羌便直接处于日军攻击的威胁之下。
仁安羌一带是缅甸西部重要的大油田区,每日产油百万加仑,是现代化战争离不开的重要战略地区。油田处于沙漠地区,只有仁安羌公路和伊洛瓦底江可以通达。普罗姆是其重要的屏障,屏障一失,西线险象环生。
英军退往仁安羌以南马格威地区,准备抵御北进之敌,布置了坦克阵地。
日军荒木大佐先头部队于12日沿伊洛瓦底江东岸突破英印军新榜卫、未昌耶等防线,14日先头部队通过马格威。原田大佐的部队突破英印军固守的科固瓦和萨特丹,击毁英坦克5辆,俘虏英印军157人,并掩护作间大佐的队伍向仁安羌以北迂回。
4月15日,英军司令亚力山大下令防守仁安羌的英缅军第一军团团长斯利姆立即破坏油田的所有设施,并紧急召见盟军中国代表侯腾,请求中国军队立即给予援助。
巨大的爆炸声,烈火熊熊燃烧,乌黑的浓烟弥漫了整个油田上空,几十里外都能看见一团团翻滚的蘑菇云。高大的井架在爆炸中倾斜倒塌,巨大的储油罐遇到明火引起一连串的燃烧与爆炸。滚热的气温加上灼人的气浪,使仁安羌油田形成一片火海。
以坦克开道,英缅军第一师官兵及装甲第七旅一部和一批外国记者乘坐卡车或步行,缓缓向仁安羌以北地区撤退。
是日下午,中国远征军司令部召开紧急军事会议,部署如下:着令驻守曼德勒的第六十六军新编第三十八师之112团和113团开往纳特曼克与乔克巴当两地布防,负责支援英军和掩护正面第五军之侧背;曼德勒之防守任务由该师第114团的两个营负责,第一营仍留腊戍担任飞机场的警戒任务。
16日午夜,日军第三十三师团作间大佐部队(即214联队附山炮第3大队及1个工兵小队)已推进到仁安羌以东约5公里处,获悉英军一部连同坦克车、装甲车和卡车已撤至拼墙河以北,立即派出高延大队绕道英军后方,并迅速攻克了拼墙河北岸渡口,截住了英军北逃之路。4月17日,荒木大佐所部切断了马格威至仁安羌公路,攻占了马格威。这样日军从南北两个方向夹击,将英缅军第一师和坦克一营共7000多人包围在仁安羌周围。
16日下午,新编三十八师第113团抵达乔克巴当。
是日深夜,驻滇缅参谋团团长林蔚向蒋介石报告了西线英军的危急情况:
限二小时到。委员长蒋:夷密。(表)。筱已电谅阅。综合杜(军长)筱辰、筱午各电:……英缅师主力现向述阳转进,一部沿宾河(拼墙河)两岸向乔克(CHAVK)方向转进中。昨夜戌时,有敌数百向仁安羌进攻,及深夜,有主力不明之敌由东绕至仁安羌之北方约七英里,包围英军运输车及战车一营、步兵一营,激战至晓,方突围出。又朱联络参谋筱申电:缅一军军长已令孙(立人)师之一一三团沿公路开赴仁安羌。职林蔚。
清晨5时许,蒋介石致电林蔚,命令派兵支援英军的电报发出:
“即到。腊戍林团长:O密。着新三十八师速以两个团增援英军方面,并具报为要。中正。”
林蔚当即与杜聿明联系,杜聿明即命孙立人率新三十八师迅速赶往仁安羌援救英军。
接到援助仁安羌被围英军命令后,4月17日上午,孙立人立即命令驻防在乔克巴当的刘放吾第113团星夜兼程,奔袭仁安羌。由于担心救援的部队太少,孙立人赶往远征军司令长官罗卓英的司令部,要求亲自前往仁安羌去指挥战斗。据说当时罗卓英已经睡觉。孙立人只得向参谋长杨孔业请示。杨不敢擅自做主,最后孙立人说:“我是师长,必须去前往,有什么责任问题,我一人承担!”随即乘坐美式吉普车赶往仁安羌。在第二天黄昏时分,到达拼墙河北岸,在距河渡口5英里处,进入准备攻击位置。当晚第113团即对占领渡口的日军展开了猛烈的攻击,喊杀声、枪炮声震耳欲聋。双方的炮弹、手榴弹不时映红半边天,曳光弹、各种枪弹交织成网,比节日的焰火还要壮观。
4月18日拂晓,第113团团长刘放吾亲率部队向拼墙河渡口发起猛攻。以第2营在左,第1营在右,第3营为预备队,在英军坦克、炮兵掩护下,向日军阵地展开攻击,孙立人师长从曼德勒赶到前线亲自指挥战斗,激烈的攻击战持续到下午,拼墙河以北之日军终于被肃清。英方被围部队求救电报接踵而来,英缅军第一军团长斯利姆要求第113团速速南渡拼墙河,以解英国军队之围。
孙立人经实地侦察后与英缅军第一军团长斯利姆中将联系,说:“我军兵力太少,而且南岸为丘地,地形暴露,我军攻击正面太宽,又在仰攻位置上,如果攻势稍一顿挫,日军可能立即窥破我军实力,不仅不能解救英军,反而可能把第113团陷于危险境地。”
斯利姆顾不得面子,拼命向孙立人求援。
孙立人师长却命令第113团肃清拼墙河北岸之敌后,暂停渡河作正面攻击。
刘放吾团长擦着满脸的汗水问:“师长,为什么不渡河攻击敌人?”
孙立人胸有成竹地说:“刘团长,你派出侦察小部队,在天黑之前用各种方法把当面的敌情和地形侦察清楚,我们晚上碰碰情况,再重新部署明天的攻击。”
斯利姆将军得知孙部停止行动后,立即用无线电与孙师长联系。
斯利姆不安地问:“孙将军,为什么不立即渡河而暂停攻击?”
孙立人回答:“我方只到达一个团兵力,第113团正赶往这一地区。明天拂晓,我部以第112团为左翼,以第113团为正面,同时进攻,一举解救贵军。”
斯利姆说:“孙将军,我对阁下的周密部署感到钦佩,但你要明白怎样才能使我的部队立即解救出来,这才是我最关心的问题。我刚接到包围圈里可怜的第一师师长斯高特将军的无线电告急电话,他的部队已经断绝了两天的粮食,尤其是水,在干涸的沙漠中一分钟也坚持不下去了,若是得知今天不能解围,便有立即瓦解的可能。我请求将军,今天无论如何要立即渡河;援救被围的第一师,时间不允许我们等到明天,看在上帝的份上,帮帮忙!”
孙立人镇静地说:“将军阁下,既然贵部已忍耐了两天,请无论如何坚持最后的一天,中国军队一定负责在明天拂晓时发动进攻,将贵军完全救出来,请转告斯高特师长。”
斯利姆在犹豫不决时,斯高特又打来第二次告急的无线电话,说不能再等下去了,每一分钟都有人因干渴而倒下。斯利姆请其咬紧牙关,再坚持一下,明天就一切好起来了。当他安慰了斯高特师长后,又不放心地问孙立人:“明天上午救出英军是否有把握?”
孙立人师长斩钉截铁地回答说:“中国军队连我在内,纵使战到最后一个人,也一定要把贵军救出险境!”
4月19日拂晓4时,新编第三十八师第113团在山炮、重炮、迫击炮和轻重机枪的掩护下,强渡拼墙河向仁安羌以南的日军发起进攻。敌军的阵地在炮火中颤抖,浓烟夹着火焰,直冲云霄。破晓时,左翼部队将敌军阵地完全攻占,战斗转进到山地里。日军据险疯狂地射击;并不顾一切进行反攻,第113团夺取的阵地又丢失了,于是刘放吾命令部队再次强攻,经过三失三得,反复肉搏厮杀,终于巩固了阵地。在激战中,第一营营长张琦负了重伤,仍裹伤大呼:“弟兄们,杀呀!冲啊!”直到流尽最后一滴血。士兵们更是英勇顽强,前仆后继,再加上主攻部队的山炮、轻重迫击炮和轻重机关枪猛烈的火力打击,日军溃逃了,从山坳里一直到油田边,到处是敌人的尸体。从拂晓4时到下午3时许,敌第三十三师团先头部队的抵抗完全被击溃,日军死伤约500多人,终于退出了阵地,我军第113团损失官兵亦达100人以上,阵亡营长1人。(根据刘放吾将军之子刘伟民所记载毙伤日中队长吉柳仲次以下官兵1200余人,我军亦伤亡官兵500余名。)但这应该是该师在仁安羌地区作战总的情况,不是一个团兵力所为。
这天中午,亚力山大、斯利姆和亚力山大的参谋长托马斯·J.温特顿少将来访问史迪威,对中国增援部队人数不多,但进攻正面过宽感到担心。史迪威也认为:“仁安羌今天的情况不是很妙,中国人进攻的面过宽了。”斯利姆担心英缅师会被日本人彻底击溃。然而担心是多余的。
下午5时许,解救英缅师战斗的枪炮声逐渐稀疏,被击溃的日军急速向后撤退,中国军队完全收复油区。当士兵们出现在被解救出来的英国官兵、美国传教士和新闻记者五百余人面前时,他们几乎都不敢相信这是事实。远征军在打扫战场后,又将从日军手中夺得的战利品一百多辆汽车交还给英方。
紧接着,英缅军第一步兵师、骑兵、炮兵、战车部队等7000多人和1000多匹马,在中国军队的掩护下,从左翼向拼墙河北岸退出。被围三天三夜已使他们狼狈不堪,他们互相搀扶着,在夕阳的余晖中向北走去,当看到中国官兵时,个个竖起大拇指激动高呼:“中国人,好样的!”“中国万岁!”还有许多感情丰富的军官,流着热泪冲过来拥抱中国的官兵,有的还跳起了舞,唱着、跳着庆祝他们的获救。当他们得知前来营救他们的部队只有一个团时,不禁对自己有7000多人,又有装甲车和重武器的部队,但却无法突围这一事实感到羞愧。
4月20日,参谋团团长林蔚以十分激动的心情自腊戍向蒋介石报告新三十八师在仁安羌大捷的喜讯:
限二小时到。委员长蒋:夷密。加表。
谨再将我军在仁安羌之战绩详报如下:
一、我孙师一一三团,经两昼夜激战,至十九日十四时占领仁安羌及全部油田,将敌驱至仁安羌以南三英里处。在仁安羌之(英)缅一师七千余人及辎重车百余辆被我救出。是役敌伤亡五百余人,我伤亡百余人。唯第三营长负伤殉职,所获战利品至多,正在清查中。
二、(英)缅一师解围后,现向乔克巴当开拔中。
谨闻。职林蔚
同日,远征军第一路司令长官罗卓英也向蒋介石报告我军在仁安羌解决英缅军大捷:
渝。军委会。委员长蒋:孙师原派乔克巴当之一一三团,筱日扫荡拼墙河以北敌人,复进而救援在仁安羌被围之英军,现据孙师长皓(20日)未报称;刘团经两昼夜激战,占领仁安羌,救出被围英缅军第一师七千余人,情形狼狈不堪。我军并由敌人手中夺获之英方辎重百余辆,悉数交还。敌向南退郝其,死伤约五百余名,我亦伤亡百余,该团暂在仁安羌占领阵地等候。孙师刘团作战努力,除奖励外,谨闻。
仁安羌大捷以寡敌众,是二次大战中盟军第一次在缅甸战斗中取得的一次胜利(也是唯一的一次),轰动了英、美。据当时报道:……克复油田中心仁安羌一事,直如暴风雨前暂时沉寂中之一道清流,与最近之猛袭东京、大阪及名古屋(按:4月18日,美空军特遣队杜立德大队空袭日本东京、大阪、名古屋等地)同受欢迎。(中央社伦敦二十一日电)缅甸方面,中英军队获得联络之新闻,此间认为十分重要。每日电闻报称:中国已派有力援军,向西推进,因而与英军获得联络。同时中国援军亦能发出空前之抗战威力。
仁安羌大捷的消息像旋风一样在盟军中传开,这简直是个了不起的奇迹。新三十八师第113团以少胜多,以寡敌众,是中国军队在缅甸战役中创造的一个优秀战例。中国远征军第一次远征失利后,孙立人率部撤到印度,成为首批驻印军,接受美国教官训练,并改编为美机械化部队。旋编为新编第一军,该部从一支杂牌部队成为蒋介石五大主力之首。再战缅甸时,屡获功勋。孙立人后为军长。
1942年4月下旬,缅甸战场形势恶化,英军决定撤出缅甸;新三十八师负责掩护英军撤退。不久,日军奇袭东线,占领腊戍,封住了中国远征军回国之路途。新三十八师第112团奉命前往印道以南的温佐占领阵地,掩护第五军主力北撤。第112团在温佐被日军包围,而第113团又在卡萨与来自八莫之敌激战,两个团相距位置在100公里以上,前、后、右三方均受敌威胁。
第五军军长杜聿明决定率领远征军翻越缅甸西南的野人山,经云南回国。孙立人认为野人山绵延千里,难以穿越。于是在掩护第五军主力撤退之后,没有跟随杜聿明进入野人山,而是决心抗命,转头向西,进入印度。他命令第114团、第113团向温佐方面集结,打击尾追之敌,救出第112团;然后全师向西北行进,转入山林地区。
5月16日拂晓,新三十八师进入两边都是悬崖峭壁的深谷中,谷中有一条河流,别无道路通行。当时雨季尚未来临,河水最深处只到腹部,孙立人告诉部队要克服困难,否则雨季到来,后果不堪设想。他下令将所有的车辆及辎重焚毁,部队在水中跋涉一昼夜,始出山口,来到亲敦江右岸的榜宾地区。
此时日军的大部队和水上炮舰正从下游驶往这一地区。孙立人命部队准备木排,趁黑夜渡江。第二天日军追到榜宾时,与该师后卫部队发生激战,恰逢天降大雨,后卫部队亦迅速渡江。
5月27日,新三十八师除第113团因卡萨战斗未赶上主力外,该师已安全进入印度英帕尔东南约29公里处的普拉村集结待命。两个星期以后,刘放吾率第113团也赶到了英帕尔。
结果由经野人山回国的远征军第五军各部损失惨重,死亡七千多人,而新三十八师则全须全尾,安全到达了印度。
经史迪威与英军负责人商定后,以印度加尔各答西北的兰姆伽作为训练中国军队的基地。史迪威和美国教官对驻印军进行严格训练。8月骄阳似火,史迪威汗流浃背,亲自在训练场上,一会儿卧在尘土中,一会儿为士兵耐心讲解,从射击到战术,为中国士兵进行示范。
在美英盟军的帮助下,驻印军在兰姆伽整军经武,刻苦训练,练就丛林战的过硬本领,日后的新七军军长李鸿作为“兰姆伽营地的开拓者”,因为干练坚决表现出色而被史迪威称为“东方的蒙哥马利”。
中国驻印军在兰姆伽整整训练了六个月,部队从森林战术、武装泅渡、战术配合、体能训练各方面及武器装备上有了很大的改进。
蒋介石决定成立中国驻印军总指挥部,史迪威任总指挥。
日军占领缅甸以后,滇缅公路被封锁,中国战区统帅部决定反攻缅甸北部,重新修筑一条中印公路,同时占领密支那飞机场,让盟军的战略物资得以运输到中国,支援中国的抗战。
为了表彰孙立人将军作战英勇,英国决定为之颁发勋章。
1943年1月2日,新三十八师师长孙立人前往驻地附近蓝溪的柔拉学校,接受英王颁授的C.B.E英帝国司令勋章。
上午10时,孙立人将军气宇轩昂,英姿焕发,来到授勋礼堂前。几十名锡克族士兵头戴红帽守卫在大门外,孙立人一行进门后,一个印度人手托着一个放着银杯的盘子走到他的面前,孙立人按当地风俗,用手指伸进杯里蘸蘸盛在银杯子里的香水。另一个印度人递上一包包着香料的树叶,请孙立人等放在嘴里咀嚼。
礼堂的主席台上,悬挂着英王乔治六世的大幅肖像,正中放着套着猩红毯褥的椅子,褥上绣着各种彩色丝绒的花纹。
印度比哈尔省省督身穿黄色大礼服,肩上和胸前配着肩章和服饰。仪式开始时,由军事秘书向省督致词引见,用洪亮的声音叫着:“孙立人将军——”
孙立人当即走到离台一步的地方,与省督面对而立。
省督打开勋位证书,庄重地朗读颂词:“奉皇帝陛下的命令,今天本人代表陛下,将C.B.E勋章授予孙立人将军阁下,以表彰阁下去年在缅甸创下的惊人功绩和对阁下这种英勇行为致敬。”
读完颂词后,省督从侍者的托盘中拿起系着绶带的英帝国司令勋章,亲自挂在孙立人的脖子上,然后与他热烈握手以示祝贺。接着参加典礼的中英高级将领一拥上前,一一与孙立人握手道贺。
下午1时,比哈尔省省督举行宴会,代表英王宴请孙将军一行,宾主双方共同举杯,为战胜日军互相祝贺。不久,美国也向孙立人颁发了丰功勋章;蒋介石也授予孙立人青天白日勋章。
1943年1月27日,重返缅北的任务终于开始。新三十八师第114团为反攻缅北的先遣支队,在团长李鸿的率领下,从兰姆伽军营乘卡车出发,经过一个多月的车船运输,重返阿萨姆省的雷多地区。该团的任务为担任掩护修筑中印公路,消灭盘踞在野人山至胡康河谷的日军。在该团的掩护下,中美两国各出动2个工兵团开始修筑中印公路印度数段至野人山的道路。
日军布置在这一地区的是第十八师团,号称“菊兵团”。“菊”是日本皇家的标志。该部在师团长田中新一的指挥下,训练有素,战斗力很强,且有丰富的森林作战经验,是日军最精锐的部队之一。1937年第十八师团被配属给了第十军,在柳川平助中将的指挥下于11月4日在杭州湾登陆,致使国军的防线全面崩溃,败退南京。第十八师团随后紧追不舍,直到打下南京。1938年9月,第十八师团改隶属第二十一军,执行广东进攻作战,10月21日登陆大亚湾,占领广州。1942年1月23日,该师团改隶第二十五军,在马来半岛西岸登陆,迅速南下,1月31日控制了马来半岛的全部。2月9日第十八师团在新加坡登陆,很快就俘虏了英军13.5万人,自己则损失了100人。新加坡陷落之后,为了进攻缅甸,该师团被编入了饭田祥二郎中将的第十五军,4月在仰光登陆成功。5月占领曼德勒。之后,该师团作为进攻远征军中路军的主力,沿曼德勒至密支那铁路向杜聿明部展开全面进攻,并在怒江一线与中国军对战。后担任了北缅甸的防卫任务。
第十八师团在驻印军进攻之先,已按在缅北丛林狭隘路口作战方针,派出许多小部队,据守胡康谷地中必经之路的要隘与山头,并派兵袭击印度边境卡拉卡、唐卡家一带的英国军队。英军千余人遭到日军奇袭后,往后撤退,正在修筑的雷多公路暴露在日军面前。日本军派出小股部队不断地对修筑大军展开袭扰,负责工程的美军少将惠勒尔将军认为形势严峻,“受到4次坚决的攻击”,要求撤走修路人马。
1943年3月9日,新三十八师第114团穿越丛林,步行赶往这一地区。3月30日,正遇上200名日军正在追击英军,便坚决与之打了一仗,并一口气夺回几个被日军占领的山头。随即以第一营进占唐卡家,第二营从柏察海方面进击,对卡拉卡之敌攻击而占领之,掩护英军安全后撤。
敌十八师团知道遇上了劲敌,连夜增援1000多人,于3月31日开始,分两路向第114团发动进攻。卡拉卡与唐卡家两据点均展开了激烈的战斗,连续打了半个多月,日军伤亡200多人,无法攻占哨卡,为达到破坏雷多公路的目的,只好改成小股袭扰。因山高路险,密林丛生,与后方的联络和给养供应都跟不上,第114团只能咬牙坚持。5月22日,孙立人师长认为第114团官兵疲劳过甚,加上雨季来临,疟蚊肆扰,乃命第112团前往换防,接替野人山防务。敌军也因缅北雨季开始,胡康谷地洪水泛滥,补给不济,亦大部撤退,只留少数伺机活动,两军没有大的接触。
新三十八师度过了八个多月的黑暗和泥沼中的生活,顶住了蚊蚋、蚂蟥的袭扰与敌军的偷袭,终于掩护了雷多公路在9月上旬修到南阳河附近,驻唐卡家的警戒部队亦向南推进至他卡沙坎及秦老沙坎一线,并且与日军打了一仗,获得胜利。史迪威很满意,认为在几次冲突中,驻印军均获胜,说:“训练的结果得到了证明。”
至9月底,中美的工兵团完成了印度至野人山的公路路段。10月底,雨季结束了,新编第三十八师与新编第二十二师全部陆续开到了雷多附近。总指挥部史迪威将军命令驻印军向胡康河谷前进,占领大龙河西岸各据点,掩护主力进出野人山;反攻缅北的序战终于开始。
新三十八师为反攻缅甸之前锋,奉命预期占领打洛至大纳河与大龙河交汇点下老家之线,以掩护新背洋前进飞机场、中印公路之构筑,及作盟军后继兵团进出野人山之掩护。第112团团部及第一营为中央纵队,10月24日由唐卡家进发,经唐卡沙坎、清罗沙坎直趋南下,10月29日攻克新背洋,30日攻克临干,继而南下向于邦之敌攻击。
于邦是胡康河谷西北的一个重镇,位于大龙河下游右岸,是水路交通之要道。该镇北、东、南三面是森林,西边靠着大龙河,地形开阔,易守难攻。日军在镇周围和地面上构筑了立体交叉和前后上下左右皆能呼应的强固的工事群体。主要阵地都以纵深的据点构成,遍布着隐蔽的火力点和密集的鹿砦。
于邦被驻印军包围后,敌第十八师团先后将其第五十五、第五十六两个步兵联队由滇西方面抽调出,利用卡车星夜运输,驰援大龙河,并在大龙河左岸展开。敌山炮第十八联队及挺进重炮独立第二十一大队亦火速赶至胡康河谷。
日第十八师团长田中新一是名老谋深算的将军,他身体稍胖,一脸横肉,不爱戴战斗帽。经常头顶钢盔,威风凛凛。他的特点是善于抓住一切有利于自己的条件和机会制定战役方针。他根据敌情判断:根据驻印军先头部队进出野人山区,掩护工兵修筑雷多公路,并向新背洋挺进的势头,肯定是要将该公路穿过密支那连接滇西。如果让此计划得以实现,缅北局势将不可收拾。但目前公路未通,驻印军的给养靠骡马运输,补给困难,而且先头部队携带重武器有限。他命令各据点守军沉着应战,死守据点,又调去重武器,使步炮比例达到三比二。田中新一还将其司令部从密支那推进到离胡康河谷很近的乔家、大柏家,以便就近指挥部队,部署反击方案。
第112团团部及第一营从11月11日以后,每夜遭到敌增援部队猛烈的炮击。敌步兵在炮火掩护下强渡宽约200米的大龙河,企图乘驻印军后续部队未赶到前,将先遣部队一举歼灭。战斗异常激烈,一天深夜,敌约一个营的兵力袭击了第112团团指挥所,该处只有一个特务排,拼命抵抗,团长陈鸣人在混战之中,杀出重围。一位美军联络官突围时,见弹如雨下,复躲入掩体中,被日军俘虏。
11月22日,大龙河南岸敌军调来大量炮兵,对一营两翼封锁渡口的重机枪阵地昼夜轰击,机枪第一连连长吴瑾及士兵全部中炮牺牲。敌第五十五、第五十六联队遂得以从下游渡过大龙河,绕到第一营背后,占领制高点,和于邦守敌联成一气,将第一营四面紧紧包围。
第112团急调防守新背洋的一个连增加于邦正面,不得已将该连原防守任务交给在新背洋修筑机场的工兵连接替。但该连一到宁边即被敌第五十六联队派出的加强大队包围。至此,整个大龙河至新背洋间的三角地区,处处皆被日军渗进部队所袭扰,野人山区的清罗沙坎附近也经常有敌小股部队活动,形势很危险。
为解救危局,新三十八师师长孙立人向总指挥部要求将驻唐卡家、卡拉卡的第114团调往于邦前线。但总指挥史迪威却认为该地敌人决无强大的兵力,并以公路未修通和补给困难,不同意调第114团驰援。此时第112团压力越来越大,尽管沉着应战,但面对五倍于己的敌人,已感力不从心。孙师长亲自向史迪威反复陈述,史迪威始允第113团、第114团及炮兵第二营陆续赶往前线,大龙河和于邦各处阵地转危为安。
孙师长重新部署兵力,一方面增加兵力,向于邦之敌据点继续进攻;同时以钳形攻势,由两翼渡过大龙河夹击敌后,迫使于邦之敌崩溃。孙立人亲率第113团挺进孟缓敌后,迂回穿插,深入敌后90公里,以截断敌之归路。第112团也与第113团互相呼应向敌攻击前进,经过激战,攻克敌后重镇瓦鲁班。敌十八师团退守孟缓以南,重新部署,并增加预备队,伺机反攻。
1944年初,新三十八师和新二十二师合编为新一军,国民党新编三十师空运印度,编入新一军作战序列。黄埔出身的郑洞国为军长,孙立人与廖耀湘分任师长。是年4月,孙立人任新一军军长;军事委员会将第五十四军第十四师、第五十师空运印度,与新二十二师合编为新六军,任命廖耀湘为军长。
此时,孟拱河谷的残敌,全部集中到孟拱市区了。孟拱城与加迈一样,同为密支那府的县治,城区位于南高江南岸,为缅北交通重镇。密支那至曼德勒、仰光间的铁路从孟拱通过,公路与加迈相接,水路沿南高江北至加迈,东流入伊洛瓦底江直达八莫,孟拱与加迈、密支那三镇鼎足而立,该城有南高江、南英河作为屏障,易守难攻。
日军在城内和外围阵地兵力有第五十三师团第一二八联队的主力、第一五一联队的一部、第五十六师团第一四六联队一部、第二师团第四联队一部、第五十三炮兵联队、武兵团一三九大队和第十八师团第一一四联队的残部。
新三十八师攻占加迈后,其第114团星夜向孟拱东北地区秘密前进,6月18日,团长李鸿率部来到高江边。连日大雨,河水暴涨,江面已宽达150多米,而且波涛翻滚,水流湍急,第114团靠过硬的技术,于当晚渡过南高江后,出其不意,向孟拱城的外围据点进行扫荡。当时因加迈到孟拱的公路还在日军把守中,大多数敌人思想麻痹,万没想到新三十八师所部会马不停蹄迅速渡江出现在孟拱侧背。外围据点的敌人在天亮时尚在村中游荡,或买香烟,或抢东西,刚一出村,就碰上中国军队,枪一响,五六个敌人当场丧命,其余做了俘虏,此时日军才知道,孟拱外围高地已被第114团占领。
孟拱外围枪声一响,成了惊弓之鸟的日军惊恐万状。因密支那吃紧,敌军一个步炮协同联队,正在增援途中,闻孟拱被新三十八师包围,立即返身杀回,欲与孟拱守军夹击第114团。6月21日晚,该敌行军至威尼附近,被八连排哨让进伏击圈内,地雷爆炸,前头的几辆卡车顿时起火,日军纷纷跳下车,寻找隐蔽点,几名正欲反抗的日军,当即被打倒。敌军阵脚大乱,几个回合过后,探知该排兵力薄弱,遂组织全力反扑,用密集队形连续猛冲七八次,企图突破我阻击阵地,该排官兵利用黑夜和娴熟的射击技术,沉着应战,打退敌人一次又一次的进攻。敌由于队形密,在交叉绵密的火力网面前施展不开,伤亡极大,混乱不堪。激战至东方发白,敌第五十三炮兵联队长高见量太郎大佐正高举指挥刀,再次命令部队冲锋时,一颗机枪子弹穿胸而过。他全身震了一下,艰难地低下头,凝视着汩汩的血染红了黄呢军上衣。他一手拄着指挥刀,另一只戴着白手套的手去捂伤口,血还是流了出来。他又凝视远方的天空,想竭力再看一眼孟拱城区,“哒哒哒”一阵机枪响过,他的身躯沉重地倒在冰凉的青苔上。
孟拱城内守敌望眼欲穿的增援已成泡影,日军指挥官下令各部利用环城防御强固的堡垒工事,困兽犹斗,组织抵抗。
6月23日,孙立人指挥第114团在城外高地上调集75、51、60毫米各种不同口径的火炮,居高临下,向孟拱城里各据点实施大规模炮击。30分钟后,部队发起攻击,一举突入市区,与敌逐街巷战,经过4个小时激战,第一营已控制了车站,其他各营也攻占了半个城区。
6月25日晚,孟拱城区被114团攻占,残敌纷纷跳入英河泅水逃命。昔日的屏障,成了日军的归宿,对面河岸上已埋伏好了第114团的机枪阵地,在一阵秋风扫落叶般的打击下,河中的日军不是被打死,就是负了重伤,被汹涌的河水吞没,成了异乡亡魂。
第114团乘胜追击,与第112团互相配合,于7月10日在孟拱城10公里处会师,加迈至孟拱公路被打通。
第113团于6月28日攻克孟拱至密支那铁路线上重镇——南堤,击溃敌守军一个大队,截获火车车厢300余节。残敌溃不成军,三五成群向密支那逃命。7月11日,新三十八师打通了孟拱至密支那之间的铁路,在密支那外围与国内空运来的远征军第三十师会合,并攻克密支那。
八莫是日军在缅甸北部盘踞的最后一个水陆交通重镇。该城位于伊洛瓦底江口与大盈江汇流之右岸。
孙立人带着团长李鸿等亲自到大盈江边观察。江面有300米宽,水流很急,对面江边是一块高地,日军在高地上修筑了坚固的工事,我军渡江时会处在敌人强大的火力网之中。为减少牺牲,孙立人决定采取多次奏效的迂回战术,由第113团担任从正面佯攻渡河,其余各团秘密转移到左翼山区,到河的上游,从铁索桥攀过大盈江,再向八莫迂回,以包抄敌人的后路。
部队当即行动,担负佯攻任务的第113团准备好船只,漂流在江上,引起对岸之敌拼命开炮与射击,双方子弹交叉,打得甚是热闹,第113团雷声大,雨点小,只管呐喊,人并不真正渡江,时间一长,敌人防守也疲沓起来。每日里胡乱射击一番,以应付上峰。
新三十八师的迂回部队翻山越岭,披荆斩棘,从上游渡过大盈江,再穿越绵密起伏的山地,于11月6日,全军突然冲出山地,将敌占庙提至莫马克间公路东侧的据点一举攻克。
下游的第113团的佯攻,虚虚实实,使敌人放松了警惕,忽一日夜间,漆黑不见五指之时,先有侦察连泅渡过江,占领有利地形。全团随之扯篷扬帆,迅速渡过大盈江。该团将八莫市区外围据点和三个飞机场攻占,并与庙提南下我军会合。此时,新三十师已到达大盈江北岸,一部过江配合新三十八师行动,八莫完全被我军包围。
11月30日,新三十八师开始突进市区,在美军顾问联络下,轰炸机群飞抵八莫上空,向敌碉堡及重要据点实行地毯式轰炸。新三十八师步兵与炮兵战术配合默契,炮弹落点与步兵冲锋间距离仅50余米,连观阵的美国顾问都伸出大拇指叫好。飞机轰炸和大炮轰击目标在缩小,步兵的包围圈也在缩小,一个个敌坚固据点被摧毁,未死之敌被冲锋的步兵击毙,八莫市区渐入我军掌握之中,只剩下城北的监狱、宪兵营及老炮台之敌仍在抵抗。孙立人命李鸿派出一部分兵力西渡伊洛瓦底江,在八莫对岸设伏,防止城中之敌逃窜。
12月14日,对八莫最后的攻击开始了。敌最坚固的据点监狱首先被我军炮火准确地摧毁,紧接着进攻部队一鼓作气,夺取宪兵营和老炮台,击毙敌守城司令原好三郎大佐。12月15日,八莫城中逃窜之敌渡伊洛瓦底江时,被我埋伏部队悉数歼灭。师团长田中新一只带领十几个人坐小艇逃跑。
八莫战役尚在进行之中时,孙立人军长即命新三十师越过八莫,向滇缅公路缅境最后一个敌据点南坎发动进攻。日军为阻止驻印军与远征军会师,在南坎驻扎重兵防守。
新三十师分成三路纵队,沿八(莫)南(坎)公路及两侧山地长途深入。12月6日,该师先头部队到达八南公路39公里牌附近,与敌遭遇。新三十师以勇猛顽强果敢的精神,将附近制高点五三三八高地占领,控制了八英至南坎的公路。12月7日,南坎守敌十八师团五十五联队、四十九师团一六八联队及附炮兵、辎重兵、工兵各一个大队组成了一支混合队,在五十五联队队长山崎大佐指挥下,黑夜出发,企图击溃新三十师,再解救八莫守敌之围。9日,山崎大佐所部在到达39公里处时,遭到五三三八高地上新三十师的猛烈阻击。山崎大佐集中了150毫米重炮2门,山炮8门,高射炮16门,对准山头长时间猛轰,一时间硝烟弥漫,山头被削去数寸。该敌即分四路,沿山间干涸的溪流旧道,利用茂密的森林作掩护,隐蔽渗进。大批敌军涌入山顶,与新三十师所部发生混战,一度使我军处于危险万分的状态之中。孙立人接报后,急令第89团星夜急行军以增援;又令新三十八师一个加强团,在陈鸣人上校指挥下,迂回深入,向南坎之敌右后方施行钳制性攻击。
14日,五三三八高地局势更为险恶,敌之各种火炮共发射了3000多发炮弹,高地上的树木、阵地完全削平。守在阵地上的第90团三营官兵死伤很多,营长王礼宏的掩体被炸塌,伤重而牺牲。敌炮击延伸后,步兵端着三八大盖枪,嗷嗷叫着,以密集队形向高地发动波浪式进攻,企图以精神战术震慑我军。当敌人进入50米射击圈后,第三营为数不多的战士用轻重机枪、冲锋枪、步枪、手榴弹向敌猛烈开火。日军第一队全体倒下,第二队又跟上来,第二队倒下,第三队、第四队……一队又一队向山顶冲击,阵地前满是交叉压叠的尸体,后队的日军还利用前队的尸体,掩护着往上射击。这一天,从早到晚,日军共发动了15次进攻,第三营的战士誓与阵地共存亡,最后除重伤员外,都举起山上的石块砸、树棍打,用枪托、拳头打,用牙咬,与敌展开生死搏斗,日军的精神战术终于崩溃了,他们精疲力竭,丧失了必胜的信念,最后终于纷纷向密林深处逃窜而去,遗下大批武器与各种物资。
日军指挥官山崎大佐拼了老命也无法攻克五三三八高地,知道此番碰上强敌,遂改变部署,命令一部就地修筑工事,采取固守方法,以监视当面之敌,其余主力向新三十师右翼的康马方向攻击前进,以图奇袭该师右侧背,以继续策应八莫被围之守军。该翼我军已占领有利地形,敌发起数次猛攻,均被我军击退。这时,新三十八师的加强团亦迂回南坎之敌左侧,切断了敌后方交通线,该师主力及其侧翼部队亦向当面之敌实行突击、牵制,与加强团互相呼应,前后夹击,逐渐将敌包围于八(莫)南(坎)公路之隘路间,从21日起将八南山地间沿途之敌据点完全攻占。
从1943年1月,孙立人从印度向缅北反攻,到1945年1月,新一军与中国远征军在云南边界的芒友会师,孙立人所部在缅甸打垮了日军五个师团一个旅团,共消灭日军约七万多人。
1944年3月,美国总统罗斯福向缅甸战场派出特种部队麦支队,是美国在亚洲战场唯一的地面部队。该支队三千余人,负责深入敌后,破坏日军的通讯与后勤支援。他们在作战中多次遇险,都是新三十八师支援解围。麦支队的队徽上有象征国军的青天白日的标记,有代表战场所在的缅甸之星和象征长距离作战的闪电,掩护军队的绿色森林和寓意空降装备的蓝天。美军认为该支队在艰难困苦的亚洲战场上能够完成任务,是一个奇迹,是一个历史的荣誉。在1970年美国重建游骑兵特种部队时,研究古今中外特种部队,麦支队被视为典范,原因就是以少胜多。新的游骑兵继承麦支队的传统,也继承了麦支队的队徽,这一标志至今仍在美国游骑兵特种部队中。这也是孙立人带给美国人的特殊荣誉,为表示美国对孙立人将军的钦佩,美国总共颁发了四枚勋章给孙立人。因此,孙立人获得“常胜将军”的美名。
据抗战胜利后,孙立人到广州受降,在白云山麓建筑“中国驻印军新一军印缅阵亡将士公墓”,在碑文中亲自撰述:“二年以来……迭克重镇,归复土地六万平方公里,毙敌官兵七万四千人,伤者信之,而我将士壮烈成仁者亦及万余。”
1945年1月,孙立人在远征之战中功勋卓著,获国民政府颁发的青天白日勋章。同年春,盟军统帅艾森豪威尔邀请孙立人到欧洲战场观战,5月,孙立人前往欧洲,除了拜会艾森豪威尔将军,还拜会了欧洲其他著名将领巴顿将军和英国元帅蒙哥马利等人;之后他又赴美国参观。去欧洲之前,孙立人去重庆谒见蒋介石。不料,蒋介石勃然大怒,质问孙立人:“他们为什么不邀请我而邀请你?”孙立人只得说:“委座,要不我就不去了。”“不行不行,但美国人欺人太甚!”美国人的面子大,蒋介石又不敢不让孙立人前往欧洲。所以,蒋介石一腔怒气,全撒在孙立人头上。
原来,中国战区参谋长史迪威与蒋介石矛盾尖锐,而史迪威却非常欣赏孙立人,这已经引起蒋介石的不快;加之蒋介石和他的黄埔高足杜聿明等将领与孙立人相比,皆黯然失色。因此,蒋介石对孙立人怀有芥蒂。
抗战胜利后,国共内战重启。孙立人率新一军抢占东北,与林彪对抗,一度将林彪打出四平,而杜聿明却发表战报,硬说是廖耀湘占领四平。这种做法无疑加重了黄埔将领与孙立人的矛盾。
1945年8月,日本宣布无条件投降。9月,日军向南京国民政府代表、中国陆军总司令何应钦正式投降;孙立人在广州接受日军投降。之后,他前往华盛顿参加联合国参谋长联席会议。不久,国共双方为争夺东北,各施拳脚。
1946年2月,新一军奉调秦皇岛,与其他国民党军主力集结沈阳,与东北民主联军总司令林彪大军抢占东北战略要地。4月,在美国人调停下,共产党与国民党在东北问题谈判已经进行到要达成协议的紧要阶段,蒋介石为了使自己处于更加有利的地位,令国民党军夺占四平、长春、吉林等地。
共产党则指示东北民主联军坚守四平,大量歼灭敌军,以利于谈判,林彪坐镇四平街,并集中部队进行四平会战。国民党派新一军、新六军(即由廖耀湘的新二十二师改编)、第七十一军(陈明仁)在右中左三面包围四平,而这三个军均为缅甸战场中的精华。
4月10日四平攻坚战打响了。新一军一部在空军与炮兵的掩护下,曾一度突入四平街,在民主联军猛烈的反击下,后继部队支援不及,被联军包围消灭,攻击顿挫。之后,新一军代军长贾幼惠指挥部队继续猛攻。远在延安的毛泽东对保卫四平十分重视。他在致林彪的电报中说:“新一军是缅甸远征军蒋军主力,我必须集中绝对优势兵力,养精蓄锐,待其疲劳不堪,弹粮两缺,选择良好地形条件,以数日之内连续作战,将其各个击破,全部或大部歼灭之,就能顿挫蒋方攻势”;“望林电令杨国夫、曹里怀及第八旅等星夜南下,南满两个旅兼程北上,必要时还应加调部队,以期集中兵力,争取这一有决定性的战役胜利。”但林彪此时只有招架之功,已无还手之力。但新一军没有孙立人的指挥,如失军魂,贾幼惠指挥部队连续进攻25昼夜,损失很大,毫无进展。
蒋介石急召孙立人从美国回国,令其赶往前线指挥夺取四平。并派“美龄号”专机送孙立人到沈阳,孙立人一下飞机,立即赶赴四平城外,召集新一军各师长开会,重新部署。
得知孙立人军长回来,士气大振。新一军在飞机、坦克和大量火炮的掩护下,从正面对四平进行轮番进攻,激战至5月18日,民主联军在消灭大量敌军之后,主动撤出。19日,新一军耀武扬威,率先进入四平城。一向与孙立人有过节的东北保安司令部司令长官杜聿明却发表战报,宣传是廖耀湘的新六军收复四平,令孙立人与新一军将领感到愤愤不平。
此时,蒋介石派白崇禧到达沈阳,与杜聿明协商后,决心继续攻击前进,直至进占长春。5月20日,孙立人与杜聿明见面。孙与杜聿明矛盾一向很深,在缅甸时,杜聿明就以孙立人抗命不遵向蒋介石告过状,此番双方又因打四平之功归谁搞得很不开心。一见面二人就展开唇枪舌剑。杜聿明要孙立人追击林彪部队;孙立人却说:“部队作战过久,疲劳不堪,我要求停止整补。”
杜聿明压着火,劝说孙立人:“陈明仁、廖耀湘各军均照令前进,如果你的队伍不动,我军就少了一个重要的指头,万一共军看出破绽,对新六军主力反攻,廖耀湘也会吃不消。希望你能遵令向长春追击前进。”
孙立人敷衍说:“那我只能派五十师前进。”
杜聿明解释道:“如果只令五十师前进,在长春遇到敌人反扑,五十师吃了亏,不仅是新一军的损失,而且也会影响国军的声誉!”
孙立人坚决反对将全军用于追击,理由是:“梨树附近尚有大批敌人,扫荡也需三五日,否则大军北进,后路被敌截断,危险甚大。”
杜聿明说:“据各方情报判断:梨树不会有大量的共军,如果今天还有的话,正是压迫他们到辽河套进行消灭的难得机会,更应迅速出发进行追击!”
孙立人坚持:“我只能命五十师正面追击,主力将梨树之敌消灭后再行北进!”
杜聿明一步不让:“不行!梨树方面派出一个团就行了!”
孙立人反唇指责:“长官部不明情况即下命令,部队北进,后方截断,谁负责任?”
杜聿明火了:“你看到命令没有?原来命令中就令新一军以一部扫荡梨树方面的敌人,现在还未派出,你看应该谁负责?”
双方你来我往,争执不下,郑洞国从旁规劝,孙立人置之不理。他们一直吵到中午12点多。最后,杜聿明拿出长官的架势:“现在已到中午,各路进展极顺利,并未遇到敌人的抵抗,新一军应迅速照令前进,否则长春攻不下,出了问题要你负责!梨树你派一个团,出了问题我负责!”
孙立人见事成僵局,于是在各参谋人员的催促之下,怏怏而返。但仍未理睬杜聿明的命令,只派一部前往梨树方面“扫荡”,并于当晚向杜聿明报告:“梨树之敌经派队扫荡后,已向辽河北岸撤退,正面五十师到达辽河南岸附近。”
此时的孙立人由于在欧洲得到的礼遇和其在缅甸的骄人战绩,个性张扬,目空一切,使黄埔系将领都对他心怀不满,纷纷告状,说与孙立人不好合作,蒋介石用人之际,也不好发火。
对于孙立人的抗命,杜聿明也无可奈何。直到21日,杜聿明得到廖耀湘的报告,说公主岭附近出于意料之外,并未发现共军有大规模企图抵抗的情况,已顺利占领。杜聿明判断共军在长春不会有决战性防御,即令新一军之第五十师归廖耀湘指挥,继续向长春、永吉等地照原命令追击前进。
5月23日,新一军、新六军等部进入长春。林彪的主力一部分继续北撤,于6月初到达松花江北岸进行修整;另一部分分别转移到北满、西满地区进行休整。
新一军攻下长春后,孙立人乘胜追击,率部渡过松花江,并要攻打哈尔滨。但遭到长官部杜聿明坚决反对,孙立人只得作罢。原来,6月6日,国共双方签订停战协议。表面文章还须做,否则调停国共冲突的马歇尔的面子过不去。战事只能停止。
1946年12月17日东北保安司令部集中新一军、新六军、第七十一军、第六十军、第五十二军等部各一部共6个师向临江地区发起进攻。林彪为打破杜聿明的先南后北的作战方针,1947年1月5日,将新三十八师1个营包围,孙立人命第113团主力前往解围,结果在其塔木被全歼,该团团长赵狄被击毙。新五十师第150团从德惠出援也被击溃,这是孙立人第一次见识民主联军围点打援的威力,作为军人,对其对手林彪的指挥刮目相看。
2月21日,民主联军第一纵、第二纵、第六纵和一些独立师共12个师,突然二下江南,歼灭城子街新一军新三十八师第89团,占领九台和农安。民主联军原想乘胜对德惠发起攻击,却遭到新五十师第149团顽强抵抗,久攻不下。第149团因坚守德惠被蒋介石赐名“中正团”。
孙立人和陈明仁立即指挥4个师北上解围德惠,杜聿明打开了小丰满水库,使松花江江水大涨,企图截断民主联军的退路,迫使民主联军在松花江南与国民党军进行决战。东北民主联军却回避决战,撤到松花江北。
孙立人要求渡过松花江进行追击,却被杜聿明再次下令停止。于是他大掼纱帽,跑到南京去向蒋介石告状。由于孙立人与黄埔将领矛盾很尖锐,蒋介石护他的黄埔犊子,调孙立人为东北长官司令部副司令长官,明升暗降,架空了他的兵权。将新一军军长之职由坚守德惠一举成名、黄埔出身的第五十师师长潘裕昆接任。
1947年6月,蒋介石将孙立人调离东北,7月15日孙立人出任陆军总司令部副总司令兼陆军训练部司令,在南京成立陆军训练司令部,又在台湾凤山设立训练基地,为蒋介石练兵。
孙立人走后,陈诚赴东北,拆散新一军,另组成新一军、新七军,以其老部队新五十师使用新一军番号,而把孙的新三十八师改为新七军命其驻守长春。
在1948年10月的辽沈战役中,廖耀湘率领的第九兵团包括新一军主力、新六军全部等9个师,在辽西走廊被东北野战军包围全歼。长春守军在解放军的团团包围下,第六十军曾泽生举行起义,新七军在军长李鸿带领下残部缴械投降。
孙立人到台湾后,为蒋介石练就了一支战斗力较强的现代化军队,在金门战役中,孙立人训练的第二〇一师表现了良好的战斗力。由于他的个性,与蒋介石蒋经国关系不睦,终于卷入一场“政变案”中,成为张学良第二,被当局囚禁三十三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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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立人去台湾为蒋介石训练军队,向士兵做示范。
1947年11月,孙立人将陆军训练部迁到台湾,并从新一军调去几百名他在税警总团和在缅甸作战时期的干部,一同前往台湾凤山训练新兵,严格训练,在台湾建立了一支现代化部队。并仿照美国,建立了一整套预备军官教育体系。同时调各部队到台湾轮流训练。1949年9月1日,孙立人正式就职台湾省防卫司令。
1949年2月青年军第二〇一师调台湾受训,在孙立人调教下,成绩显著,战斗力大增。该师在10月份的金门战役中表现不俗,为巩固金门起到了关键作用。
1949年6月,蒋介石乘“太康”舰到高雄,孙立人前往迎接。此时,孙立人成为蒋氏父子依靠的力量。但是不久,孙立人就与蒋介石发生很激烈的冲突。起因是汤恩伯的残兵败将要撤来台湾,蒋介石指示孙立人要把凤山部队的训练营腾出来让给汤恩伯的溃兵,孙立人不同意,给汤部找其他的地方驻扎。蒋介石指责孙立人自私自利,不能同舟共济。孙立人回应:“谁不知道汤恩伯那种烂部队是你的嫡系?这种部队完全丧失战斗力,没有一年半载不会有起色。让他们住在别的地方已经不错了。你若再要重用他们等共军打过来,你只有跳太平洋去了。”
这句话严重地刺激了蒋介石,使其暴跳如雷,蒋、孙二人不欢而散。再加上孙立人与蒋介石黄埔系将领没有私人往来,不拉关系,于是黄埔系将领就在蒋介石面前挑拨离间。11月蒋介石在国民党中央非常委员会第二分会中提议孙立人再兼东南军政长官公署副长官。
1950年3月1日,蒋介石在台北复职“总统”,东南军政长官公署随之裁撤,孙立人接任“中华民国”陆军总司令兼“国防部”台湾防卫总司令。1951年5月,晋为陆军二级上将。
孙立人致力于台湾国民党军队现代化,整编撤退来台之军队,建立完善之兵役制度。但是蒋介石却对孙立人怀有戒心,蒋在日记里说:“吴(即吴国桢)、孙(立人)屡屡挟外(美国)自重”,蒋还在日记里多次予以痛斥。从1949年五六月间美驻台北领事艾嘉致国务卿的七封电报可知,孙立人对美国外交官一直埋怨陈诚故意雪藏他,以至于他有职无权,他希望军民分治,又说台湾局势已发展到人心思变的地步,还抨击陈诚、彭孟缉等人起码落后于时代五十年云云。身为军方要员,向外国官员责骂自己的政府,自然属大不敬之举。
美国国务院对蒋介石丢失大陆心怀不满,想抛弃蒋介石,想建立一个没有蒋介石的台湾。自1950年初开始,紧锣密鼓地推动台湾政变。美国国务院于1950年2月20日拟订“台湾政变草案”,建议以孙立人为政变指挥官,推翻蒋政权,以“反共,保台,联美”为政变宗旨,对蒋介石的处置方式则以软禁或放逐为主。
1950年3月20日,美国中情局一份机密报告称:“近几个月的报道显示,受过美国教育、现负责台湾防务的孙立人,正计划发动政变,俾使蒋介石成为有名无实的领袖,且铲除其亲信。”
4月下旬,国民党军队撤离海口后,美国驻华武官巴瑞特向国务院发了一通极机密电报,引述孙立人的话说:蒋介石及其党羽已到了“混乱与绝望”的状态,孙立人建议采取“剧烈的行动以挽回狂澜”。巴瑞特4月27日会见孙立人时,孙主动提出“蒋介石问题”。腊斯克于5月1日见到此电,两天后的5月3日,美国国务院政策计划处官员尼兹在一次秘密会议中正式提出了由孙立人发动兵变以倒蒋的方案。方案说,政变目的乃是“彻底铲除国民党的所有重要官员,由孙立人掌控全部军权”——这些工作必须在48小时内完成。政变后的政治真空则由美国调集官员去填补——三天之后,美国派出一批最能干的官员到台湾充任台湾当局的顾问。5月3日腊斯克呈交艾奇逊一份演示文稿,指出美国已在台湾部署秘密行动,以武装支持岛上的领袖,他建议告知蒋介石,嘱其离开台湾。正是由于美国人的怂恿和自己挽救台湾的使命感,终于将孙立人推上悲剧的核心。
紧抓情报系统的蒋介石不可能不知道关于政变的谣传,但由于害怕影响“台美关系”,所以一直隐忍不发,等待时机收拾孙立人。直到1954年5月,台湾与美国正式签署了“共同防御条约”,获得美国法理上的保护后,蒋介石便对孙立人采取了行动。1954年6月孙立人被蒋介石免去陆军总司令职务,任为“总统府”参军长。
1955年6月,台湾国民党当局以孙立人与其部属少校郭廷亮“预谋发动兵变”为由,对孙实施看管侦训。10月31日,孙立人将军被正式免去“总统府”参军长职务,软禁于台中向上路一段18号的宅邸,长达33年。
对“孙案”之调查,由“副总统”陈诚为主任委员,王宠惠、许世英、张群、何应钦、吴忠信、王云五、黄少谷、俞大维等组成“九人委员会”,负责调查“郭廷亮匪谍案”。另外“监察院”也由中国国民党籍“监委”陶百川、无党籍“监委”曹启华、萧一山、王枕华、余俊贤自行发动调查。陈诚的九人小组审讯郭廷亮等,得到彼等“坦承不讳”之“自首”结果。由于郭廷亮系孙立人之联络官,九人调查小组认为孙“未适当防范,有失查之责”,军事法庭遂以匪谍罪判处郭廷亮无期徒刑。郭在绿岛服刑,其后假释返台却发生在火车上跳车身亡的“意外”,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其中的猫腻。
在美国军方的压力下,国民党当局对孙立人采取“不杀、不审、不问、不判、不抓、不关、不放”的“七不政策”,以软禁代替刑罪。孙立人平时有空种种玫瑰,靠家人卖“将军花”维生。直到两蒋父子都死去的1988年3月20日,台湾“国防部部长”郑为元来到孙立人家中,向孙立人宣布,从即日起“恢复一切行动、言论的自由”。有记者采访孙立人对“平反”一事有何感想时,孙立人坦荡地说:“我从未‘反’过,何‘平’之有?”
1990年11月19日,孙立人病逝于台中县大里市寓所,享寿90岁。遗体安葬在东山墓园。
2011年,一部电视剧《中国远征军》在中国大陆各地的热播,使得约70年前的中国远征军新三十八师师长孙立人将军的名字又一次被人们提起。此前,这个名字已经消失很长时间。在大陆,因为意识形态因素,孙和其他国民党抗战将领的战绩被忽略。在海峡对岸,孙立人因为莫须有的“兵变”罪名,被软禁33年。直到2011年3月,时隔56年之后,也是距孙将军去世20年后,台湾“监察院”公布了孙立人调查小组报告,原件显示认定孙立人“无叛乱意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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