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是怎样变成狗的__关于向培良
狼是怎样变成狗的——关于向培良
向培良是狂飙社主要成员之一。1924年在北京私立中国大学读书时开始接近鲁迅,1925年4月鲁迅创办《莽原》周刊,他也参加了筹备工作。1926年鲁迅曾为他选编小说集《飘缈的梦及其他》,并介绍到北新书局出版。鲁迅南下前在女师大做讲演,由他记录整理,题作《记鲁迅先生的谈话》,发表于《语丝》周刊。
鲁迅在北京时,他一直很尊重鲁迅。在鲁迅离开北京南下后不久,他们的关系便趋于断绝。以后他投靠国民党,到南京主编《青春月刊》,鼓吹“人类的艺术”“民族主义文学”,受到鲁迅的批判。鲁迅认为向培良是属于“翻着筋斗的小资产阶级”一类,他在《二心集》里的《上海文艺之一瞥》一文中说:“类似的例,还可以举出向培良先生来。在革命渐渐高扬的时候,他是很革命的;他在先前,还曾经说,青年人不但嗥叫,还要露出狼牙来。这自然也不坏,但也应该小心,因为狼是狗的祖宗,一到被人驯服的时候,是就要变而为狗的。向培良先生现在在提倡人类的艺术了,他反对有阶级的艺术的存在,而在人类中分出好人和坏人来,这艺术是‘好坏斗争’的武器。狗也是将人类分为两种的,豢养它的主人之类是好人,别的穷人和乞丐在它的眼里就是坏人,不是叫,便是咬。然而这也还不算坏,因为究竟还有一点野性,如果再一变而为吧儿狗,好像不管闲事,而其实在给主子尽职,那就正如现在的自称不问俗事的为艺术而艺术的名人们一样,只好去点缀大学教室了。”鲁迅对向培良的抨击是够辛辣的了,活生生地勾勒出了一条狗的形象。这几乎是一段寓言了。
向培良在1927年1月30日上海《狂飙》(周刊)第17期发表《“为什么同鲁迅闹得这样凶?”》一文,文中说:“我尚在北京的时候,一个朋友从厦门来,对我说鲁迅跟一班人都合不大来,很生硬的(我说这话,大概鲁迅又要以为我替他登反广告了,哎!)我回答他,‘大概是这样。’其实,一个人是不应该孤独起来,尤其不应该把自己的灵魂从时代引开。孤独起来,只足证明自己没有踏进新时代的勇气。现在,在我们面前,已经呈现一个新时代的远景了,而这却不是孤独者所能够走得到的。一孤独起来,便会渐渐不认识人家,不认识自己,而且会把不认识自己的人当作认识自己,认识自己的人反当作仇敌的。我们,并不是鲁迅的仇敌,也不是任何人的仇敌;不愿意同鲁迅闹,也不愿意同任何人闹。我们愿意拿青年的同情,作所有人的朋友,大家联合起来,到新的时代去。……”他似乎要表示自己的大度,同时以自己的大度反衬鲁迅的褊狭。鲁迅去世后,向培良还写了一些文章,骂鲁迅“褊狭”,比较出名的是1940年12月11日发表在桂林《扫荡报·文艺周刊》上的《狂飙周刊题记》一文,说鲁迅“性情狷急,睚眦不忘……成了辛辣的讽刺者和四面挥戈的,不能自已的斗士……鲁迅先生全部的精力消耗于攻击和防御中,琐屑争斗,猜疑自苦,胸襟日益褊狭,与青年日愈远离,卒至于凄伤消铄以死”。聂绀弩在《鲁迅的褊狭与向培良的大度》[1]一文中,以无可辩驳的事例说明了鲁迅的“不褊狭”之后,写道:和鲁迅对于别人的不“褊狭”相反,向培良对于鲁迅却常常是“褊狭”的,“据我所知,他是像伍子胥鞭打楚平王的尸骸一样鞭打过两次了。我不知道和‘褊狭’对立的,是不是就是大度,也不知道说别人‘褊狭’,是不是因为自己大度,如果是,向培良先生一次两次地鞭尸,莫非倒是大度的真正表现吗?”聂绀弩采用以子之矛攻子之盾的方法,有力地回击了向培良对鲁迅的攻击。
抗战胜利后,国共内战,向培良写了剧本《彪炳千秋》(1947年《文艺先锋》),吹捧蒋介石。新中国成立后,在中学教书。1954年,郭沫若托田汉写信给他,请他赴北京共事,他婉言谢绝,决心“以有生之年为家乡的教育事业尽微薄之力”。1958年被错划为“右派”,后又因写过《彪炳千秋》剧本,被定为“历史反革命”而入狱。1959年病逝于劳改农场。(www.guayunfan.com)【注释】
[1]原载桂林《野草》月刊1941年第5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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